第八章:藕粉丸子(第2/5页)

清玄一脸遗撼:“那太可惜啦!你知道师父这次是去哪儿么?”见河蚌不感兴趣,他也不卖关子了,“是去刘阁老家里。刘阁老是当今圣上的恩师,家财万贯就不提了,他家那个厨子,曾经是江南第一大厨呢!!”

河蚌停下翻书的手,一脸狐疑地望他。清玄一脸回味:“他做的那个珍珠翡翠汤圆、糖蒸酥酪、玫瑰饮,矮油,香得人连舌头都一起吞下去了!!”

河蚌就有点心动,可她还是怀疑:“你的舌头不是还在吗?”

清玄瞪眼:“我那就是打个比方!”

河蚌看看手里的丸子,犹豫来犹豫去,最后问:“比藕粉丸子还好吃?”

清玄一脸正气:“那当然了,藕粉丸子对人家来说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这河蚌终于放下了丸子:“嗷嗷嗷嗷,我要和容尘子下山!!容尘子呢……”她蹦蹦跳跳地跑出门去,清玄一边收拾容尘子的卧房一边长吁一口气:“谢天谢地,师父保佑,祖师爷保佑,可算是走了……”

容尘子等了许久不见清玄,却见那河蚌裙裾飘飘地跑来,她抱着容尘子的胳膊,唇都贴到了他脸颊:“容尘子,我要和你下山!”

叶甜心中厌烦,对这个河蚌,她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容尘子面色微红,她贴得太紧,胳膊隔着衣裳估计都能感觉她胸前的娇软。他将手臂抽出来,清咳一声:“不是不去么?”

大河蚌撒娇:“可是你走了,人家一个人在观里不好玩嘛。”

容尘子微微冷哼,心中那点不快却突然间烟消云散了:“那就换衣服吧。你和清贞个子差不多,让他借一套衣服给你,还有鞋子。”

河蚌不是很乐意:“我不喜欢穿鞋子。”

容尘子言语坚决:“不穿不许下山。”

二人这边说着话,叶甜眉头已经皱到一块了:“师哥!”

容尘子在原地等河蚌换衣服,只转头对她笑笑:“是顽皮了些,别同她计较。”

这次河蚌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借了清贞的衣服回转,她一身天青色道装,黑发用蓝色发带绾起,双瞳剪水、齿若瓠犀。容尘子突然觉得让她作道童妆扮这个决定说不定更错得可怕!!

要带个女子,诸人顶多认为他使用鼎器,若带这么一个家伙,旁人怕还不以为他猥亵道童啊……

容尘子带叶甜、大河蚌、清素一行下山,想着师妹和河蚌同行,难免便多带了个叫清灵的弟子服伺,也算是下山历炼。

大河蚌先前还兴致勃勃地往前走,直到半山腰她就敛着眉,脸上全无笑意了。她抱着容尘子的胳膊,美目中泪光盈盈:“容尘子,我脚疼。”

先前容尘子只当她又撒娇耍赖,并不理会。到后来她越走越慢,眉头都攒在一起了,容尘子这才有些当真:“没走多久,怎么就脚疼了呢?”

他让人在一块地势平坦处暂歇,叶甜十分不满,但当着诸小辈的面,她还是顾忌形象,并没有发作。

而同样当着弟子的面,容尘子也不好去看她的脚,只得将她扶到一处草木浓茂的地方,轻轻脱了那双布鞋。鞋一脱开,他就皱了眉——那只精致剔透的小脚被鞋子磨破,血渗出来将罗袜都染红了。

趁着血未凝固,容尘子将她的袜子脱了,语气中有着难抑的急怒:“鞋不合脚为什么不说呢!”

大河蚌本来就怕痛,这时候已经眼泪汪汪了:“鞋子合脚啊。”

容尘子便明白过来,她那件白色的羽衣应该是法器,平日里保护身体所用。但她化形前缩在壳里,化为人身后又用法器护体,肌肤难免就娇嫩异常,根本经不得粗布鞋的磨损。

那河蚌一直嘤嘤叫痛,容尘子叹了口气,突然俯身将那枚温玉般的大脚趾含在嘴里。河蚌微怔,只觉足尖被一片温润包裹。容尘子低着头,将纤足上的血污吮尽,那小脚的肌肤真的太细嫩,仿佛用力一吮吸就会汲取里面所有的汁液一般。他以指腹轻揉着伤口附近的淤肿,又从腰间掏出伤药倾在伤处。

河蚌微垂眼帘,见他蹲在地下,依旧一身道袍,衣冠整齐,俊朗的眉目因为长年严肃自持而显得有些老气横秋。

容尘子上完药,将河蚌抱起来,语声如常:“马上就下山了,下山之后我们坐马车。”

河蚌分外乖觉,将脸贴在他厚实的胸膛,微微点头:“嗯。”

隔着花叶,叶甜远远注视着两个人,心头阵痛,像被火焰灼出了一个大洞。

凌霞山下是一个小镇,镇子虽不似京城繁华,却也四通八达,是个交通要塞。再加之依山傍水、景色秀美,是不少有识之士安度晚年的好地方。

比如当今帝师刘阁老,赋闲之后便带着一大家子住在凌霞镇,山高皇帝远,他便是这里的皇帝。整日里养鸟种花,再娶上十五六个姨太太,又不理事,过得简直就是神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