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第2/2页)

徐嗣谆心里五味俱陈。

他怎么知道陶成会这样……而且,他也不能每件事都去像今天这样查究一番啊!

徐嗣谆自然不敢驳自己的父亲,只有低下头,低低地应了解声“是”。

徐令宜见他没有任何问题问自己,不由失望地摇了摇头。

“陶成的事,你准备怎么办?”良久,他轻轻地问儿子。

徐嗣谆抬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显得有些目瞪口呆:“我,我找他说说……”

“怎么说?”徐令宜道,“说你到陶妈妈这里来看过了,发现他没有按你的吩咐给陶妈妈烧纸钱?”

“不是,不是。”这样肯定是不成的。哪有交给别人办事,还背地里暗暗查访的,哪有一点世家子弟的风范。可不这样,又该怎样呢?他迟疑道,“我,我,我……”

徐令宜并不是来为难儿子的。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查陶成?”他低声道,“因为陶成是你最信任的管事我们要信任一个人,通常要对这个人有所了解才行。但你对陶成没有任何的了解,仅仅凭着他是你母亲亲的陪房,你就对他无限地信赖。不仅把田庄的事交给他,还在其他管事面前处处给他体面,让他凌驾于其他管事之上,却又对他的事一无所知。这是很危险的。以后,在你手下干事的人多了。你想用谁,一定要了解他。想了解一个人,一定要看小事。就拿这件事来说。你嘱咐陶成的,他立刻去办了。可见他心里还是有你的。却只用了你给的十分之一的银子买纸钱,可见这个人很贪婪。一个能办事,又有贪婪的人,你用他的时候就要注意不能把大宗的钱财交到他手里……”

徐嗣谆听头大如斗,囫囵吞枣般地强记着父亲的话。

而本来昏昏酣睡的谨哥儿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父亲,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他们是和去玉泉山取水的车队一起进的城。

马车里,徐嗣谆和谨哥儿一右一左地靠在徐令宜的肩膀上,早已沉沉睡去。徐令宜的眼睛却睁得大大的,黑暗中,闪闪发亮。

管事拿了徐令宜的名帖,守城的官兵别说是上前查看了,立刻帮着把前面的几辆马车赶到一旁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

回到荷花里,已是寅正。

十一娘担心的一夜没睡,披着衣裳就迎了出来。

“没事!”徐令宜神采奕奕,横抱着睡得正香的谨哥儿,举止轻快,根本看不出来是坐了一天一夜马车的人。“我们就是出去走了走!”

可能是感觉到母亲的气息,谨哥儿睡眼惺忪地捏着眼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娘!”他扭着身子朝十一娘扑去,“我们去看了四哥的田庄……”双手紧紧地搂了十一娘的脖子。

“谨哥儿!”徐令宜忙道,“你母亲抱不动你。爹爹抱!”

谨哥儿正迷迷糊糊地,嗯嗯嗯地撒着娇。

十一娘没有办法,就让他这样由徐令宜抱着,然后搂着她的脖子,别别捏捏地把儿子弄回了厢房。

徐嗣谆却是完全清醒过来。

他三步并做两步,表情凝重走进了淡泊斋又很快转身出了淡泊斋。

“四少爷醒了没有?”一边问,一边去了徐嗣诫那里。

“要不,我们去问问母亲?”徐嗣诫被徐嗣谆叫醒,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明白徐嗣谆到底要说什么,他不由打了个哈欠,“母亲管着内院的庶务。你有什么不懂的,正好问问母亲!”

娘亲的陪房做出了这样的事,还问母亲怎么办?

“算了!”徐嗣谆有点沮丧,“这件事还是别惊动母亲了。你再睡会吧!我先回去了!”

没有帮上哥哥的忙,徐嗣诫很不好意思。

他想了想:“你今天上午还要去书房吗?要不,我们晚上再仔细说说这件事?”

“也好!”徐嗣谆想了想,“免得耽搁了你的功课。”

徐嗣诫叫小丫鬟打水洗脸:“要是赵先生那里,还可以请个假。常先生最讨厌请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