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第2/4页)

他这么一说,十一娘才惊觉,从昨天事发到现在,这孩子竟然一下也没有吵她。

念头一闪而过,眼角眉梢已有了抑制不住的笑意:“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欺软怕硬还是乖巧懂事,知道我们有事,竟然乖乖的,一点也没吵闹。”说着,手已搁在了腹部。

从眉宇间流溢出来的笑容,柔柔的,如开在三月里的花,娇嫩中带着几份羞涩。

也许是男女有别,徐令宜比十一娘要冷静理智的多。

他首先想到的是徐嗣谆的那一脚……心里突然刺痛起来,轻轻地把妻子揽在了怀里。

“真的!”他的手不禁覆在了十一娘的手上,“多半像他娘亲一样,是个乖巧懂事的。”说话间,脑海里已止不住地勾勒出一个如小小如十一娘般模样的影像来。他的神色突然间也变得柔和起来。想着那小人儿会和十一娘一样娇憨,三、五岁时会坐在他的膝头学写字,然后因为手酸不想写了,泪盈于睫地拉着他的衣袖撒着娇儿……心就像泡在了油酥里似的,一软再软,贴了十一娘的脸呐呐地道:“我们先生个女儿……生个贴心的小棉袄,再生个儿子……”刚才的不快如抛在了九天云外,心情突然明朗起来。

十一娘掩了嘴笑。

徐令宜就有些不满地捏了一下她的手。

十一娘的生物钟早已被调整,虽然夜里几乎没睡,但卯初时分,她还是睁开了眼睛。

琥珀正坐在塌前的小杌子上打哈欠。

因歇在太夫人这边,两人不好意思同床共枕,徐令宜睡在了徐嗣谆屋里。

她笑着喊了声“琥珀”,吩咐她打水服侍自己梳洗,又道:“等会你回正屋,让竺香帮我和侯爷都清套衣裳过来。你就留在屋里歇了,不用过来服侍了。”

查出徐嗣谆被惊吓的事固然困难,可善后,更困难。十一娘怀着身孕,夜里又只是断断续续地合了几次眼,身边需要精力充沛的人照顾和打点。她没有推辞,服侍十一娘梳洗后就换了竺香和绿云过来。

竺香让绿云将徐令宜的衣裳送过去,自己一面帮着十一娘更衣,一面低声道:“雁容还被拘在屋里。昨天晚上侯爷和五爷后来虽然又单独搜了秦姨娘的院子,却没有留什么人在哪里看守,秦姨娘屋里的人还能自由自在地进进出出。”言辞间颇为担心雁容的处境。

“没事!”十一娘安慰她,“雁容是我们屋里的人。侯爷不会让我们屋里的人和这件事扯上关系的。”

得了这句话,竺香才彻底地放了心,还欲说什么,太夫人内室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

十一娘脸色大变:“是谆哥儿。”

顾不得褙子还没系好,匆匆去了内室。

太夫人正抱着挣扎不止的徐嗣谆哄着他:“好孩子,祖母在这里呢!”玉版在一旁帮忙,抱了徐嗣谆的腿。

老人家梳好了头,却穿着中衣,显然是在梳洗中听到动静赶过来的。

十一娘忙走了过去,在离徐嗣谆三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娘,要不要把谆哥儿的乳娘叫进府来?”

徐嗣谆启蒙后,徐令宜怕徐嗣谆身边的人娇惯他,把原来在他身边服侍的人都换了,乳娘也被送出了府。

太夫人点头,忙吩咐杜妈妈去把徐嗣谆的乳娘叫进府来,又扭头对十一娘道:“这边你别管,好生歇着就是。”说话间,徐令宜已赶了过来。

他披了竺香带过来的道袍,表情凝重,上前接过徐嗣谆:“娘,我来吧!”

太夫人松了口气,坐到了炕尾。

葛巾端了药进来。

徐令宜捏了徐嗣谆下颌,屋里一个老成的妈妈帮着灌了药。

徐嗣谆翻腾了半柱香的功夫,渐渐安静下来,昏沉沉睡了。

徐令宜也好,太夫人也好,大家的脸色都很差。

徐嗣谆的病情显然比大家想像的要严重的多。

沉默中,徐令宜站了起来:“先吃饭吧!等会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他眼角虽然还带着几份阴霾,但神色间已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太夫人叹一口气,由玉版扶着进了内室。

竺香忙上前帮十一娘系了褙子的带子。

有小丫鬟小心翼翼地进来禀道:“侯爷,夫人,二夫人来了!”

二夫人一惯的干净利落,进来就问:“谆哥儿现在怎样了?”

徐令宜把情况简短地说了说,领她到徐嗣谆安睡的炕前。

不过一夜的功夫,徐嗣谆刚刚养得有点圆润的脸又尖了下去。

二夫人坐到炕边,爱怜地摸了摸徐嗣谆的额头,问十一娘:“娘呢?”

话音未落,太夫人从净房出来:“怡真来了!”神色间带着几份倦意。

二夫人忙上前扶了太夫人。

太夫人坐到了炕边的太师椅上,见十一娘尾随在徐令宜的身后,忙指了自己对面的太师椅:“你也坐。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着想。”又问她,“饿不饿?”没待她回答,扭头吩咐小丫鬟,“去,让婆子们摆了早膳。四夫人饿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