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下 第二十二章 衷情不须悔(第5/13页)

王槐朗声一笑,也高声地回道:“这位兄弟还是想得浅了。汤宝昕是他府衙查出来的吗?——不是。那是人家德方班揪出来的,这你们都知道吧。”

有人附和着说知道,也有人问,这凶手就是凶手,谁揪出来的不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月老板那是要去宫里唱戏的,这突然就没了,上头可盯着呢。问起来这案子谁破的,难道要说德方班不成?你们不信就看着吧,到时府衙定会推出个别的凶手来,那才是他夏初的功劳!”王槐十分笃定地说道。

他在夏初手底下干过,清楚他的路数。现在府衙不升堂,那就说明凶手很可能并不是汤宝昕,而是另有其人。但偏偏所有人都认定了月筱红就是汤宝昕杀的,王槐顺势这边又补充进了昨天在街上碰见郑琏一节,把这事儿坐得越发真实了。

“不杀真凶,那怎么能算是给月老板一个交代!府衙当我们好糊弄是不是!”有人愤愤地喊道,“他夏初算个什么东西!”

“哎,你可别这么说。”王槐笑呵呵地拦话道,“人家那个资历那个年岁,背后要是没人哪做得了捕头,怎么就不算东西呢?可就算有人保着他做捕头,他也得装模作样交点成绩上去不是?”

“可我听说夏捕头没什么背景啊,谁保着他?”有人问道。

有王槐的兄弟站在人群里接过话去:“还能有谁保着,他在府衙做捕头,自然是府衙的顶头上司才保得了啊!”

“那不是一样的问题吗?他又没背景,府衙蒋大人保他干什么?”

“哟,那您问我我问谁去?这要是一男一女的倒好猜,俩男人之间还能有什么事儿不成?可别乱说话。”

这话是反着说的,但反着说更有效果。人群里马上就有人把这话掰开揉碎地猜了起来。嗡嗡地议论了一会儿后,杜山便大声地问王槐:“我说,那蒋大人真跟夏捕头不清不楚的?你在府衙待过,总能看出什么来吧?”

“这我可不能说。虽然现在我不在府衙了,但我也不是那背后说人的人。”王槐摆了摆手,“刚才说的那些,你们姑且一听便是。咱都是平头百姓,又成不了声势,上头听不见还不就由着他闹腾?可叹诸位一心想帮月老板讨个公道,但我看啊,这事儿也就这样了,就看他夏初想杀谁吧,反正肯定不是汤宝昕。”

“那不成!”杜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月老板的事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

“不能不明不白的!”一群人也跟着喊道。

王槐站起身来,叹道:“月老板若泉下有知,当欣慰啊!可你们跟这儿喊有什么用?”

不知是谁突然嚷了一句:“去府衙!让夏初说个明白!”

“对!去府衙!”

夏初从柳大夫那儿回了府衙,又去找了杨仵作,觉得可能是柳大夫看活人看得多,而杨仵作看死人看得多,兴许能说出点道道来。

可结果依旧让夏初失望,杨仵作也说不出所以然来。“那据您所知,西京谁对毒药比较了解?”

有了上次常青的点拨,杨仵作对夏初的态度极好,笑得春风和煦,道:“属下确实不知。属下觉得,或许您可以问一问常青,他认识的人多,这种江湖事应该会比属下更熟悉一些。”

江湖事?夏初脑子里蹦出了那些一日丧命散、含笑半步癫之类的名字,难道这药膏里的毒也那么离奇不成?她不太相信,这毕竟不是武侠小说。

“行,那我去找常青问问,多谢。”

“哟,可不敢,可不敢!这都是属下分内的。”杨仵作稍显惶恐地说道。夏初莫名其妙,心说这杨仵作是吃错药了吗?

还不等她去找常青,常青便已经找了过来,一脸焦色地推门而入,差点儿跟夏初撞了个满怀。夏初一拍他:“正要找你你自己倒撞过来了。”

“您先别找我了,还是赶紧去门口看看吧!”常青跺了下脚,“月筱红的戏迷又来了!”

“还是那帮人?”夏初一边问一边跟着常青往外走,“上次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常青抹了一把汗,脚下步履匆匆直嫌夏初走得太慢,急火火地道:“就按您说的告诉他们的,他们也没再嚷嚷什么。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找上来了,而且……”他说得太急,呛了一嗓子,咳了起来。

“而且什么?”夏初追问,还不等常青回答,她便已经看到了府衙外的情形,当即变了脸色,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怎么这么多人……”

西京泰广楼外本就是戏迷扎堆的地方,这些天也都在谈论月筱红的事,原本就有诸多猜测。上午王槐带着兄弟自唱自和搅起了舆论,又引过去不少人,这人一多便成势,势一成情绪越发激动,胆子也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