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上 第八章 不解心中事(第4/14页)

“有必要再去找刘榕对一下说法,如果刘榕所说与方义的相符,那就是方若蓝在撒谎。”蒋熙元道。

“那……要是这三个人合谋呢?”夏初有点没底气地问。

“图什么?”

夏初沉吟了一下,索性坐了下来,把刘榕和方义的笔录都翻了出来:“那不如一点点地捋一捋。如果是方义撒谎图什么,刘榕又图什么?要是方若蓝撒谎,她图什么呢?”

“作案动机?”

“对,作案动机。”夏初把帽子摘下来扔到一边,露出一头利落的短发,“说真的,我现在真是不知道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了。不管他们谁是凶手,我甚至怀疑,凶手是否是这三个人,或者这三个人中的一个。”

蒋熙元想了想,却道:“夏初,其实这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

“作案动机的可能性太多,凭咱们在这里空想其实很难接近事实真相。有的人杀人只为一句话,有的甚至只因为一个无心的眼神,你无法用咱们两个人的思维去解释所有人的行为。”

夏初愣了愣,随即深以为然地说了个对。

“与其找作案动机,不如放在作案的时间和条件上。”蒋熙元抿嘴笑了笑,有一丝的得意,“今天上午你问话的重点在寻找或者排除方义的嫌疑,所以会忽略你所关注的重点之外的事情。”

“大人……您有话直说。”

“洪月容。”

夏初愣了一瞬,随即便明白了蒋熙元的意思:“也就是说……”

“洪月容与刘樱的交集,除了方义和刘榕外,还有方若蓝。而洪月容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目前有迹可查的,也是方若蓝。”

夏初虽然明白蒋熙元所说的每一个字,却仍是一脸不明白的样子:“可是方若蓝她……”

“不要用咱们的思维去解释别人的行为。”蒋熙元沉默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方若蓝做的,那倒是也有一种说得通的逻辑。”

“恋兄情结?”

方若蓝幼时,父亲贬官母亲病故,又不受家里长辈的待见,那样漫长冰冷的日子,唯一能让她依靠并且给她安全感的只有方义。

“方若蓝会有恋兄情结,倒是也不奇怪。恋兄恋到这种地步的……”夏初见过恋兄的,一般就像个宅斗戏码,搅和到哥哥与嫂子离婚为止。她还真没见过演成《法制进行时》的……

“你说的什么情结我不太明白,我猜你的意思是畸恋?”

“差不多。”夏初站起身来往外推蒋熙元,“走走走,现在就去找方若蓝。”

酉时,夏初与蒋熙元到了方府,敲开门后却被告知方义与方若蓝都不在家。方简听下人报说蒋熙元来了,便将二人请进了客厅。

方简的模样基本就是个中年版的方义,也是一身儒雅之气,见面不卑不亢地与蒋熙元拱手问好,让人上了茶:“犬子说,今天上午二位来过一趟了。这晌儿过来,不知有何事指教?”

“哦,上午确实来过一次,问了令郎一些事,是关于刘大人家大小姐命案的。现在过来,是想找令爱了解一些情况。”蒋熙元说。

“若蓝?”方简不解,“她与刘家小姐的命案有何关系?”

蒋熙元想了想,迂回着问道:“令郎与令爱,二人平日里关系如何?”

方简甚是欣慰般笑了笑:“哦,他们兄妹二人的关系是极好的。蒋大人应该知道,下官曾被贬官流放,当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有活着回来的一天,流放之地又穷苦不堪,于是便把家眷都留在了京城。”

“嗯,这个事情我知道。”

“想来惭愧啊!”方简叹气,“本以为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排,却没想到他们母子三人却过得那样辛苦,回头再看,当年我竟是把家扔给了孩子。幸亏方义争气,替我守住了家又带大了妹妹。我这个做父亲的……真是亏欠他们太多了。”

“令爱与您的关系如何?”

方简苦笑了两声:“我离开的时候若蓝还小,回来时她已经是大姑娘了。整整八年,我在她八年的人生里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她根本都不记得我这个做父亲的了,凡事只听她哥哥的。我虽有些伤心,但也怨不得谁。”

夏初看着方简自责无奈的样子,心中恻然。因为调查案子,她多少也对方简这个人有了些了解。

当年方简是因为弹劾当今皇上的舅舅袁维桢,被袁维桢反咬一口。亏得当年先帝心里已有了整治袁维桢的念头,才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只是贬官发配了而已。

方简是个铮臣,骨头硬得很,可面对方义和方若蓝时,却硬不起来了。从方简的叙述中看得出,他对这双儿女甚至是有些讨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