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上 第七章 相知不相识(第8/14页)

刘起诧异地打量着夏初,指了指她的脑袋:“夏兄弟,你的头发……”

夏初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短发,弯腰捡起帽子掸了掸:“大惊小怪。前几天生火做饭燎掉了,不行啊?”

蒋熙元在一边“扑哧”笑出声,捂着自己的肋下拍了拍桌子,猛然间笑得前仰后合,特别大声。他起身走过来使劲地揉了揉夏初的脑袋:“还留了一点,算是上天待你不薄。我要是你,就干脆剃秃算了。你这么心慈性善的,直接就能出家了,多好。”

“你还要继续是不是?我心善难道错了?就算被说妇人之仁,也好过被人说能力不足,断案只会屈打成招!”

“你说谁能力不足?”

“少爷,少爷!”刘起拦住蒋熙元,“您是大人,跟下属打架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他跟上司打架难道合适?!”蒋熙元恨道。

“夏兄弟,这我可要批评你了。好歹我们少爷也是三品大员,这传出去像个什么样子,官威何在啊?”刘起对夏初使劲地使眼色,夏初这才咽下话不再说了。

刘起和许陆一起收拾书房,夏初和蒋熙元各自坐在椅子上喝水,谁也不看谁,谁也不跟谁讲话。

等收拾妥当,刘起才把自己找来的东西放在桌上:“洪家小姐的卷宗找到了。”

夏初和蒋熙元都抬起头来,看意思都要往书桌方向去,但见对方动了,又各自坐了回去。

刘起有点尴尬,左右打量了几次,最后只好抓着许陆说:“刑部有洪家小姐的卷宗,那就说明她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杀或者自杀。”

许陆把卷宗翻开,拿出仵作验尸的报告单子来,清了清嗓子大声说:“死者系死亡后被推入水中,头部曾遭重击,颈上勒痕长约四寸,窒息死亡。死者外衣、亵衣被外力扯破……”

许陆念了一半,手里的报告单子便被夏初抢走了,蒋熙元慢了一步。

“好像啊……”夏初把洪月容的验尸报告看完,低声念叨了一句后转头对着蒋熙元,嘴张开话未出口,又硬生生地别过头对许陆道:“与刘樱的死状很相似。刘樱是从山上被抛下去的,头撞在了大石上,所以咱们看不出她头部是否有被击打的痕迹。没准儿刘樱也被打过。”

“不知道这个洪月容有没有被侵犯过。”许陆说。

“当时一定是没有验身的,不过报告上也没有提到她身上有血迹。”夏初把验尸报告放在桌上,去翻现场记录。

蒋熙元抖了抖手里的纸:“从现场记录来看,那时的捕快只是怀疑凶手强奸未遂,失手扼死洪月容。扼死后因为害怕而沉尸逃走。”

夏初不想跟蒋熙元讲话,可又很想讨论案情。两厢权衡了一下,还是暂时放下了自己的小情绪,捋了捋头发,不情不愿地问:“杀害洪月容的凶手抓到了吗?”

蒋熙元往后翻了翻,摇了摇头:“没有。”他放下记录说道,“洪家报洪月容失踪是在十月初一一早,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初二尸体被找到了。在后来查案的这个阶段当中,洪月容他爹被贬官了,准备流放,所以府衙和官差看起来并不上心,最后就是个悬案,反正也没人追究。”

“真给我们捕快界抹黑!”夏初愤愤不平地把记录拿起来,一边看,一边问道,“这上面没写洪月容九月三十出门去干什么,是去见什么人,还是去了什么地方?怎么都没写?”

“九月三十是先帝的万寿节。”

“所以呢?”夏初不太明白,她又没过过万寿节,万圣节倒是过过。

蒋熙元倒被她弄得莫名其妙了,双臂抱在胸前瞧着她:“万寿节两市开百戏,城南升平坊也是,全城热闹得很,洪月容那天出门完全不需要理由。”

夏初不说话了,继续埋头看笔录。蒋熙元凑近了一点儿问她:“去年万寿节你在哪儿?”

“反正不在西京。”夏初回了一句,马上调转话题说,“从洪月容的死状来看,我觉得刘樱和洪月容的死很可能是同一个人作案,可以并案放在一起做推理。”

蒋熙元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怎么推理?”

夏初抽出一张纸来铺在蒋熙元的书桌上,拿起刚刚被摔断了的墨,粗手粗脚地在砚台里使劲磨了几下,然后提笔写下“刘樱”“洪月容”两个名字。

蒋熙元默默地哀叹了一声。

他的极品松烟墨啊,他的名家雕刻歙砚啊,他的上好蚕丝生宣啊!

“刘樱与洪月容这两个死者的交集,目前看来有两个。”夏初一边说一边写,“一个是刘榕,一个是方义。而这两个人正是咱们目前的首要怀疑对象。”

“如果刘榕是凶手。”她抬头看着蒋熙元说,“大人你刚才说,她想要除掉刘樱的理由,可能是觉得刘樱一死,就没有人再找她的麻烦,没有人会作梗她的婚事了。那么,她杀死洪月容的理由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