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剑芒

盘羲世界正常空间和陨落绝渊之间,被一层崩毁的浑浊雾气隔绝。这层浑浊雾气带了一丝混沌属性,寻常人若是误入其中,哪怕走上一百辈子也不可能穿过雾气进入陨落绝渊。

三十六面黑色大旗悬浮在灰蒙蒙的雾气上,大旗中黑雾弥漫、水汽奔涌,阴寒刺骨的水雾在空中交错成一座巨大的门户,无数土著拖儿携女仓促跑进门户中,水雾围着他们一卷,这些土著就消失无踪。

好些土著闯入门户中时,都会仰天高呼一声‘公孙大王慈悲’,点点念力就从他们眉心涌出,犹如水滴汇聚成溪流,又从溪流汇聚成小河,最终化为滚滚大江不断注入数万里外一座大山之巅的公孙元体内。

公孙元身披金甲,骑着一头黄龙,左手持盾、右手握剑,正和近万名伽族战士遥遥对峙。

在他脚下,横七竖八躺着近百具伽族战士的尸体,炽热的鲜血不断从这些还在抽搐的伽族战士体内流出,犹如岩浆一般散发出炽热光芒的鲜血顺着大山不断流淌下来,将山石都融化了一大截。

在公孙元的身后,一面图腾战旗高高飞舞。血色战旗上一头黄龙凌空飞舞,无数刀剑斧枪之类的兵器围绕着黄龙,不时散发出道道寒光。

整整三千名有熊氏精锐战士身披重甲,结成大阵驻守在公孙元身后。打头的数十名战士首领的战甲被撕开,雄壮的身躯上还能看到深达内腑的伤口,但是巫帝级的强横生命力让他们的伤口急骤的蠕动着,伤口正在不断的缩小。

有异种力量纠缠在这些战士的伤口上,巫帝精血散发出的血光和一层黯淡的幽光不断的相互吞噬撞击,偶尔有丝丝死气从伤口喷涌出来,更有大块血肉无端端的爆炸碎裂,但是这些战士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敌人,好似丝毫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

一名手持黑色法杖的虞族青年骑在一头四牙白象背上,阴沉着脸看着公孙元。

公孙元高高举起右手色泽金黄,造型古朴厚重的长剑,看着那虞族青年厉声喝道:“帝释昉(fang),不借助那根黑色破杖头,你可有种和我正面硬干一场?”

狂风吹过山头,公孙元满头长发飞舞,一股难以形容的豪气犹如喷发的火山直冲高空,将天空大片凌乱的云霞震得粉碎:“你们虞族的贵族们,不是喜欢吹嘘所谓的‘礼仪’、所谓的‘规矩’、所谓的‘荣耀’么?狗屁礼仪,狗屁规矩,狗屁荣耀,你都不敢和我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帝释昉五指一紧,黑色法杖上一缕缕幽光迸射,杖头上一枚竖目悠然浮现。

在公孙元身后,数万里方圆的大地上,无数土著拖家携口,艰难的向三十六面黑色大旗组成的旗门奔走。一些修为有成的土著施展各种秘法,不断的帮助族人加快逃走的速度。

饶是有秘法加持,那些距离旗门最远的土著平民没有三五天的时间,也不可能进入旗门,不可能逃入陨落绝渊。更不要说远远近近还有不知道多少土著向这边汇聚了过来,大队大队的土著正不断从公孙元驻守的大山路过,仓皇失措的向旗门逃去。

“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帝释昉阴阴一笑:“为了这些土著,你就要仗着这么点人,和我族这么多精锐勇士干上一场?值得么,公孙元?”

公孙元昂起头,淡淡地说道:“不服我教化者,我视其为蝼蚁,随意碾杀也不会有丝毫心软;但凡服我教化者,即为我子民,我视其为血肉心腹,哪怕舍弃性命,也要维护他们周全。”

沉沉一笑,公孙元傲然道:“这是我的道,是我有熊氏帝子的道,你们不懂。”

帝释昉‘咯咯’一笑,他收起了黑色法杖,拔出了一柄精美的刺剑轻轻一挥:“我不懂?我懂,你所谓的道,其实就是尽可能的模仿你的那位先祖嘛。轩辕圣皇,嘿嘿,你以为你能是下一个人皇?”

“进攻!”帝释昉傲然道:“赐予他公平的死亡,砍下他的脑袋,把他的颅骨制成酒碗后,我会在上面雕刻一行字——这是一个妄想成为圣皇的蠢货!哈哈哈哈!进攻!”

上万伽族战士同时大喝了一声,他们以千人队为单位,犹如十条黑色的怒龙,呼啸着向公孙元所在的山头冲了上去。

几个站在帝释昉身后的脩族青年齐齐笑了笑,他们手腕上的手镯不断爆发出大片的强光,无数大大小小的金属球体从强光中喷出,这些金属球一落地就立刻分裂开,化为无数造型精巧、奇诡的金属蜘蛛、蝎子、虎豹猛兽等发动了冲锋。

眨眼间几个脩族青年取出的战争傀儡超过了十万台,这些战争傀儡汇聚成一条金属洪流,快速超越了前方的伽族战士,无声无息的向公孙元逼近。

“诛魔!”公孙元大吼了一声,他面皮一阵发红,随后一口血喷在了手中金色长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