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5/5页)

崔恕微哂,淡淡道:“你原本也进不了宫。”

他早已安排妥当,她不会有面见皇帝的机会,一切都会在第一关戛然而止。

糜芜吃了一惊,假如别人这么说,她难免要怀疑真假,然而从崔恕口中说出,无端便多了许多可信。只是,他为什么要插手,他又有什么意图?

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却只是笑着,又将那只脚轻轻踢着他的蒲团,道:“你到底是谁?怎么这样厉害?”

“你想知道?”崔恕的呼吸随着她轻踢的节奏,一点点热起来。

“不想,”糜芜的脸隐在黑影中,一双眼睛却亮着,斜斜地睨他,“像我这样的弱女子,若是知道了太多秘密,可不是好事。”

嘴上示弱,可事实上,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弱女子。崔恕轻哼一声,道:“你倒乖觉。”

“我从来都很乖觉,”糜芜轻笑一声,“不该听的不该问的,我从来都是不听不问,以后你就知道了。”

以后?这个以后是指什么?他与她的以后?崔恕心头一热,却在此时,突然注意到她放在身侧的手。虽然被衣袖半遮,依旧能看出纤长的手指屈起来,下意识地点着蒲团,先是食指,后是中指,然后又换回食指。

七夕相见之时,她坐在湖边,也是这样一边说着话,一边点着手指。末后他曾无数次地回忆起当夜的情形,自然也记牢了她这个动作,他猜这是她心里有所算计时下意识的举动,此时的她,一定也在算计什么。

眼下只有他和她,她要算计的,自然是他。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能耐算计了他。崔恕淡淡说道:“我没兴趣知道。”

糜芜眼波一溜,向他蒲团上又是一踢,带着几分娇嗔叫他的名字:“崔恕,我们到底说好了没有?我的事,你到底管不管?”

崔恕抓住了那只脚,虎口一合,握紧了圆细的脚踝,声音低了下去:“管又如何,不管又如何?”

糜芜心中一紧,微微抬了眉,靥边却浮出了一个笑:“管,我就不进宫,总要遂你一个心愿。”

拇指按在微微凸起的踝骨上,细细摩挲,崔恕的眸光暗了下去。

好个狡猾的女子!这话乍一听似乎是她向他做出了让步,然而细细想来,她原本就进不了宫,所谓遂了他的心愿,也无非只是一句空话。最可恨的,是不进宫之后该当如何,她只字不提。

于她,进可攻退可守,于他,却只得了一句空话。如此便想哄得他为她所用,她以为他是谁?

崔恕丢开她,冷冷道:“若我不管,你又待如何?”

“那就没法子了。”糜芜缩回脚,作势便要起身,“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你若不知道珍惜,我也只能另寻他人。这世上并不止你一个男人,总有肯管的人。”

下一息,脚下一紧,崔恕牢牢扣住她的脚踝,将她拖向自己,糜芜低呼一声,只来得及抓起蒲团向他砸去,崔恕拍开蒲团,大掌压住她的后颈,迫得她合身向他怀中扑来,一眨眼间,他轮廓深邃的脸已经近在咫尺,灼热的呼吸拂在她脸上,怒意蓬勃:“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