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页)

“你说那两位是钟状元的姥爷姥姥?那这两位又是谁?”那人指着不远处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惊讶地说道。

“这两位也是他姥姥姥爷,只是你有所不知,刚才走掉的那两位才是状元郎的亲姥爷亲姥姥。”

周惠竹并不是钟状元的亲娘,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不是亲娘,那是后娘?”

“说起来,那位只能算是钟状元姐弟的小姨。当年钟老板还没退伍,在部队的时候受了一次重伤,有可能走不了路,原配知道后,就抛夫弃子,和一知青私奔了……后来周惠竹就嫁过来了,这些年对她堂姐留下的一对继子女非常不错,不输亲生的。”

提起当年的事,杨柳村不少人一脸唏嘘。

这一桩事时间过去了将近二十年了,加上这几年钟树鸿一家去了县城,并不怎么在村里活动,所以在场的有好些人都不知道内情竟然是这样的。

“按说外孙这样出息,两老为什么生气啊?”

有心思细腻的大概猜到了原因,回想刚才钟状元的感言,全程感谢的是台下的父母,完全没有生母什么事。而周老头年轻时就是个护犊子的,焉能受得了?但钟状元没错,生母不堪,不提起是对的。

看着出去的两位老人,商书记眼睛一闪。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纳罕,钟树鸿能起来,本身的能力是一方面,有人抬举又是另一个原因。

说到后者,恐怕钟树鸿本人都稀里糊涂的。他本人却是知道,钟树鸿是沾了别人的光了。但,现在这情况明显不对啊。

这些议论周惠竹钟国栋等当事人多少都听到了点。

听他们提起那个女人,钟国栋绷着一张脸,忍不住朝那些长舌妇们瞪了一眼。

周惠竹抿了抿嘴。

身边的钟树鸿察觉之后,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丈夫的关怀让她展颜一笑,然后挽着丈夫的胳膊上前招呼前来道贺的宾客。

那厢,周海终于追上了自家大伯。

“大伯大娘,今儿是国栋的大好日子,你们这是做什么呀?”说这话时,他一脸无奈,像是在面对无理取闹的孩子。

周永善眼一瞪,就要说话,被老伴拦住了。

周海没留意,自顾自地说着,“惠兰堂妹一走就是近二十年,您两老就这么一个孩子,现在人离得远远的,你们百年之前未必能回来,堂妹明显是指望不上了,你俩老了还不得指望国栋和思恬啊?今天你俩这么一走,让满场的宾客怎么看待国栋呢?”

“阿海,当初是你和蕙兰骆峰一起上路的。你老实和大伯说,惠兰真的是跟了那姓骆的知青去了港城?”周永善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周海心一凛,面上却就苦笑,“大伯,当时的情况我不是跟你交待得清清楚楚了吗?说起来这事也怪我,要是我那会警醒点,就不至于被去而复返的骆峰打晕,好歹能拦一拦堂妹,不会让她冲动之下一走了之。”

一模一样的答案,这话他们都听了几十遍了,但他们就是不死心啊。

“大伯大娘,其实你们往好的方向想,堂妹去了港城也不错,至少衣食无忧,不必留在农村吃苦。骆峰也一定会好好待她的。”周海拿话宽慰他们。

两老默不作声。

点到为止,周海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又试探出他们不愿意返回钟家之后,他便将两老送回老家,然后再独自一人返回杨柳村钟家。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西省。

八月底的天,烈日当空,秋老虎散发着最后的余威,炙烤着大地。

周徽岚睁开眼,刺目的日光让她不由得侧了侧脸。刚醒过来的她,脑子里回话回旋着三连问,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很快,她就意识到她目前的处境。

可谁能告诉她,怎么一个眨眼,她就从冬走到夏,大炮被换成了鸟枪,羽绒大衣不见了,身上这身称为衣衫褴褛都不为过。

还有,眼前的处境,更让她产生一种荒谬的感觉,都九一零二年了,谁还敢动用私刑?

她的手被用麻绳绑在青砖砌成的柱子上,周徽岚动了动,绑得还死紧,她挣脱不开。

她转动着唯一还能动的脑袋四处打量着,脚下仅剩一只勉强能看出是淡蓝色的破旧胶凉鞋,另一只不知所踪,裸露出来的脚干皱干皱的,脚指缝里甚至还能看出有没洗干净的泥土……

她心中一动,脚下的大拇指也跟着往上一翘,底下的脚拇指也在她的视线中颤巍巍地往上翘着。

看到这一幕,周徽岚心中一阵发黑,这双一看就是常年在地劳作的脚是-是-她的?

一个荒诞的念头从她心中升起,她不会是穿越了吧?

她左右看了看,分辨出来这是一条南北通透的过道,地面是夯得很结实的泥地,过道两旁东西向相对着各开了几道门,夏天的风穿堂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