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郁子尧虽然是怕疼,但好在恢复得很快,前两天伤口还血肉模糊狰狞得不成样子,现在换药的时候拆开绷带,发现已经开始结出新痂了。

许医生检查之后脸上露出点笑意:“小年轻就是不一样,恢复快得很。”

“会留疤吗?”前两天总在担心伤口的问题,现如今没什么感染风险了,郁子尧才蓦地想起这件事,掀着自己衣服的手一顿。

“嗯……”许文瑞用余光看了一眼床上男孩的表情,掂量不好他的态度,保守道,“结痂了不要挠,现在医美很发达,等回头出院了再考虑做个祛疤应该不太影响。”

“……哦。”郁子尧应了一声,听不出来情绪。

他不太想留疤。

倒不是因为怕被粉丝看见,而是怕祁濯觉得丑,毕竟粉丝又不用和他每天坦诚相见。

反观祁濯根本不当回事:“我又不嫌弃你,你自己别抓倒是真的。”

“可是很痒。”郁子尧没忍住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碰上个神经病。”

祁濯在听到神经病三个字的时候表情有些微妙,不过很快就将话题岔开:“痒你也得给我忍着,你忍不住我就一直在旁边盯着。”

这人,说到做到。

这两天祁濯一直在他身边看着,郁子尧每次想要伸手抓将要愈合的痂都会被呵斥。

后来发现郁子尧睡觉不老实之后,祁濯干脆找了根用不到的领带将郁子尧两只手腕系在一起,就让他这么绑着睡。郁子尧自知理亏,撇了撇嘴倒也没反抗。

第二天,负责这床的护士进来送病号饭看到此情此景,眼神变得有些奇怪,良好的职业道德让她尽力不去揣测什么令人面红心跳的东西。她放下端着的餐盘,又翻了翻挂在病床尾部的病历:“许医生说,今天再检查一次,没什么问题,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郁子尧听了早饭都多吃了不少——他快要憋闷死了!

要说平日里工作想的是要打游戏,可真就让他在病房里整天玩游戏也很痛苦。

“太好了。”他对着刚进屋的祁濯喊了一嗓子,“再不让我出院,我就要长蘑菇了!”

兴高采烈办完出院手续,郁子尧才后知后觉发现身侧的男人安静出奇,一直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他有些纳闷,拽住他的衣袖发问:“怎么回事?”

祁濯面色复杂,定了好一会,才回答他:“你今天还不能着急回家,要去趟警局。”

这已经是第二次进警局,想起来上次被围堵的事情,郁子尧还有些心有余悸,这回他跟着前面的警员一路顺着走廊往下走,不安地感觉越来越强烈。

自从醒来之后,祁濯并没有跟他多谈关于盛典上的事情,郁子尧也不想去回想。人的大脑总是会自动回避这些致命时刻的记忆,他不太记得被人刺中之后的事情,只记得有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冲着他扑过来。

随后在病房里听几个小护士的墙角,才知道那人是个精神病。

病房里已经录过一次笔录,警察就问了他几个简单的问题,类似于你们俩个之前认不认识之类。大概是因为那人是被当场抓获,且盛典现场很多摄像头都能拍到行凶现场,连证据都不需要,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案子。

“还有什么事,之前不是问过了吗?”郁子尧坐在警员对面,白炽灯太刺眼,晃得他难受。

“你之前有没有结过什么仇家?”两个警员一左一右,十分严肃地打开了录音笔。

“仇家?”

“我没什么仇家吧……”郁子尧是个心大的,“我只知道很多人盼着我出事。”上次是个贾宇舟,平时不声不响,一下就给他搞了个大的,这次……这次又是谁?

“周先凯这个人,你认识吗?”

郁子尧愣住了。

……

一周后,国内最大的日报头条刊登了“鑫数传媒小‘太子’买凶杀人”的醒目标题,网络上一片哗然。

郁子尧的小树苗们心底最后憋着的理智也没了,当即跳到各大官媒下面请求重罚。

“草!我爆炸了,如果网暴是雪崩,我今天就要做一片雪花勇闯天涯!周先凯、贾宇舟,你们两个王八蛋,我祝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楼上带带我,我操,我真的看个新闻给看哭了,到底什么仇什么怨非得置人于死地啊!我们尧尧也太难了吧呜呜呜,你赶紧出专辑!我立刻买十张,没什么别的办法安慰你了,只能买买专辑支持一下。”

“路人表示震惊,现在贵圈这么乱的吗?都已经到动手杀人的地步啦?今天磕上郁子尧是块硬石头,万一是个没背景没名气的小十八线呢?不敢想啊。必须要彻查鑫数那个什么周姗,儿子能做出这种事,她本人没少教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