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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往商场里一站,服务员都笑脸相迎,喜欢的衣服,只需用手一指,挨个打包送回家;喜欢的包包,早晨背一个,下午背一个,周末shopping背一个,平时上班背一个;雅诗兰黛用半瓶送人半瓶,香奈儿兰蔻全当郁美净使;出门不用挤地铁,回家伸手就有人捶腿。

同样是做了一个有关嫁给高富帅当上阔太太美梦一觉睡到大天亮的,还有那晞,但是,真的是同人不同命。

妈呀!她发现自己要迟到了!!!

隔壁的王菜菜——这是那晞给人家起的外号,因为她总喜欢穿一雪白的上衣搭配一条葱芯儿绿的裙子——前些天搬走了。俞晓菲呢,昨晚去她亲戚家了。导致今早除了被她按掉的闹钟再没活物儿叫她起床,而今天是大区领导来公司视察的第一天,昨天虎姑婆严词通知她们这帮行政今天要早点到,而她还是最要命的前台!如果大领导一进门发现前台的位子竟然空着——那晞都不敢往下想,随便套了一件衣服头也没梳抹了一把脸就去挤地铁了。

好在化妆包就放在包包里,还来得及在地铁上面鼓捣个淡妆,也不至于看上去太像宿醉未归的酒家女。

刮完一层腻子,趁地铁到站停车的空当儿,那晞正哆哆嗦嗦像安装高精尖仪器似的描眼线,地铁突然一启动,得,眼线飞到姥姥家去了!

她赶紧翻包找纸巾,结果才想起昨晚她在会馆里蹲大号都给用完了,恰好用眼角的余光瞟见旁边一年轻妈咪正给孩子换尿片,情急之下特不见外地抽了一张给婴儿擦屁股的护肤湿巾,还不忘大放厥词地点评道:“这玩意儿,可比卸妆水好用多了,价格实惠,量又足,一般人我都不告诉她。”

孩儿他妈见鬼似的看着正欲拿替换下来的尿片擦脸的女神经病……

那晞出门急,赶着投胎似的随手往身上套了一条黑色紧身小短裙,看都没看就把一条黑丝袜裹腿上了,丝袜上面破了个洞,她也丝毫没察觉。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绝对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孩儿他妈跟一旁看似孩儿他姥姥的人嘀咕了几句,抱紧了手上的婴儿就跟孩儿他姥姥调换了座位,孩儿他姥姥用看阶级敌人的目光怒瞪着那晞,好像在说:“群众里面有坏人啊。”

那晞还没来得及用拿错的尿片擦脸,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煎饼果子的味道,宿醉之后饥肠辘辘的她吞了一下口水,一抬头脑顶有两只雄性动物的爪子正举着一张煎饼果子忙不迭地往嘴里送,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咀嚼吞咽的方式就像一只边吃边反刍的大牲口,牙上还沾着香菜叶子。

那晞一阵反胃,差点把昨晚吃的山珍海味都吐出来,勉强把嘴里的酸水咽下去,但咽下这口气可没那么容易。

“哎,我说这位先生,我看您西装革履戴个眼镜还背一电脑包怎么着也是个白领工作者吧,最次也是个IT人士,这大礼拜一的,您就跟这拥挤的地铁上污染公共环境,是嫌咱帝都的空气还不够埋汰怎么地?”那晞抬手一指,“知不知道地铁里有禁止吃食的标志,您是几天没吃了?您这看着肥头大耳的,就算当骆驼扔沙漠里也能靠体能储存活个把月的,不至于差这一会儿工夫补充能量吧。”

西装男张大嘴巴连回嘴的机会都没抓到,那晞就在一顿机枪扫射之后又扔了个手榴弹过去,“你瞅啥啊?我代表的可是广大人民群众的心声,你敢把我怎么地,就是跟首都人民作对。”说完,她就一抬手特别自然地把婴儿换下来的尿片往那男的煎饼上一盖,“看您吃得还不够味,我再给您加点盐酱。”

乘客里一阵哄笑,有几个爱管闲事的也在那晞的壮胆下对着西装男指指点点的,挑起人民内部斗争的那晞却在人们的注目礼中走着猫步下了地铁,一看站里挂的电子表她一路小跑冲进星天地广场。

那晞上了电梯才照见自己惨不忍睹的形象,头发像被熊瞎子舔过,裙子穿得像站街的鸡,最要命的是腿上的丝袜,整体造型就像刚被流氓强暴过,趁电梯上就剩她一人,她也不顾头顶上有摄像头,一甩脚上的恨天高,蹲下身去把丝袜从腿上退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叮的一声,电梯门四敞大开。

七八个穿戴整齐的上班族瞠目结舌地看着电梯里以屙翔的造型迎接他们的公司前台Sissi小姐,其中就包括方才地铁上被她骂惨的西装男,还有——让那晞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脚抽筋站不起来的——虎姑婆!!!

那晞俩眼一闭,耳朵里嗡的一声炸开虎姑婆那句“你代表的可是咱北京分公司的形象!”

今儿到底他妈的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