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二十岁上下一青年, 有几分俊,此刻语气惊慌, 脸色煞白地看着甩手的文泽才不停道歉。

周围的人纷纷转过头看向他们。

文泽才“嘶”了好几声, 也没让那手舒服些,“你怎么这么着急?”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文泽才也没法直接说人家。

青年的手上也烫了一些,但见文泽才比自己严重后, 倒也忘记自己的伤了,“我的同伴发热, 我一着急就.....真是对不起,同志!我那里有伤膏, 同志你在哪个车厢我给你拿过来。”

文泽才看了自己的手背,皮都起泡了, 于是也没拒绝,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诉对方, “麻烦了。”

“说什么麻烦,是我应该的。”

青年耳红面赤道。

等文泽才忍着刺痛打好开水回去时,田秀芬一眼便看见他受伤的水泡,她倒吸一口气,一把拉过文泽才的伤手, “怎么烫得这么厉害?”

文泽才笑了笑,“不小心被烫着,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

“胡说,”田秀芬皱眉, “烫伤是最难受的,更何况你这一大片的地儿,这些泡就是消了也会流脓一段时间的。”

文泽才捏了捏她的手,让她先喝些水,晓晓已经睡着了,田秀芬也没叫醒她。

“同志,这是伤膏,很管用的,”没多久,那青年便找过来了,他将伤膏递给文泽才。

文泽才接过手一看,是自己制的膏药,“你做的?进来坐坐吧。”

他和田秀芬都睡在下铺,上铺是两个老人,不常说话。

田秀芬看了眼青年,背过身。

青年踌躇半响,最后摇头没进,只是说,“我跟着村医学了几年,放心吧,这药膏是村医帮着做的,很有效。”

文泽才打开盒子正要自己擦,田秀芬便接过去了,“我来吧,这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好的。”

她是生气的,青年也知道文泽才是受了无妄之灾,说了几句便离开了,那盒药膏文泽才还没还就走了。

文泽才看着垂头盖好药盒的田秀芬,柔声道,“他不是故意的,又道了歉拿了药膏,这事儿就算了吧。”

田秀芬忍住心疼,点头。

文泽才有心将药膏还回去,结果到了聊城火车站下车,他也没能找到那青年。

聊城大学所处的位置并不是城中心,而是在城郊的位置,一路上文泽才他们还看见不少田地,只不过都没种庄稼,而是种的一种花草,看样子是美化环境。

“爹,花!”

晓晓高兴极了,指着那些花冲着文泽才叫道。

“看见了看见了,”文泽才小心地护住她,田秀芬下了火车后脸色便好了不少,看着周围的环境,她低声道,“原来城里也有田地啊。”

开着拖拉机的大爷闻言笑道,“这是城郊当然有田,再往外走还有山呢,聊城地处盆地,四面环山,中间才是平原,这聊城大学刚好平原的边上。”

盆地?田秀芬和晓晓听不懂,文泽才却知道什么意思,这大爷还是个文化人。

他笑道,“大爷,我们一家三口想要找个房子住,不知道聊城附近有没有出租的?”

大爷左右瞧了瞧,没发现其它车后才道,“租是不敢光明正大地租,你们也知道现在这世道......不过暗地里还是成的,就说是亲戚过来借住。”

文泽才与田秀芬对视一眼,“大爷这么说一定有门道,劳烦大爷引见。”

“听你这说话,应该是今年考上大学的知青吧?”

大爷回过头看了看他们。

“是,”文泽才坦言,“我是八年前下的乡,考上大学后不放心妻女,所以就一起接上来了。”

大爷眼底的警惕少了几分,赞道,“就冲你这品性,我老汉也会帮忙的。”

大爷将他们先带到聊城大学,等文泽才报完名,拿到校外居住的证明后,才将他们拉到走路大约要半个小时的一处平房。

虽说是平房,但是用砖建成的,很结实,比起文泽才他们村里的草房不知道好了多少,更重要的是,这平房有三间正屋,一间灶房外加一个茅房,外面还包着一个大院墙。

“这后面还有块菜地,是我大姐以前常种的,今年春天刚翻了土,就得了重病,现在跟我的侄儿住着,这房子便空下来了。”

大爷带着他们在房子的周围转了转,虽然比不得那些阁楼房,但是宽大,而且屋子的主人很爱护,所以不管是院子还是里屋都很干净。

“这旁边也有几户人家,都和你们差不多,有些住了两年了,有些去年才来,偶尔也可以说说话,”大爷说着便指了指对面的房子。

文泽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虽然去学校有半小时,不过人生来就是走路的,多走走对身体有好处,而且前面还有条小街道,那有个供销社,可以买东西。

“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