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终于有个了断

她取了水,一口气喝掉大半瓶,转头问他,“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

他看她一眼,笑,“我得插得了话啊!你一上来就跟小炮仗似的。”

她想想,好像确实如此,“那现在换你说。颏”

“……”他失笑。

“……你笑什么?”她狐疑地看着他夥。

他想,她的确是不懂他这一刻在笑什么的,“你说,我喜欢听你说。”

“……”她瞟了他一眼,“不理你了,不知道伯母下午好些没?你打电话问了吗?”

“还没。”他说,“你打吧,你打她肯定开心。”

她拿出手机,刚要打给温宜,又听他道,“如果你叫妈,她就更开心了!”

她再瞟他一眼,好笑,他一定不知道,他妈妈暗地里教她,当着他的面叫伯母!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温宜其实已经不再卧床了。

宁守正看了眼手机,叫她,“你宝贝儿媳妇电话来了。”

温宜其实声音还是嘶哑的,白天和宁守正哑着嗓子哭了大半天,这会儿喉咙痛得不行,接了,压着声音说,“喂?”

“伯母。”阮流筝在车上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宁至谦只是笑,她便瞪他,“还笑,伯母声音不对,哑着呢!你回去看看药需不需要改改!”

“流筝,在跟至谦说话呢?”温宜在那端说。

阮流筝忙回到对话中来,“伯母,是的!您感觉好些了吗?”

“好了,不用挂着我!喉咙不是一天两天能恢复的,正好,公司开会可以偷懒不讲话了!”温宜说着笑话,连带着笑容也温婉起来。

是以阮流筝并不能听出温宜这边有什么异常,只道还是那个教自己背着他叫妈妈当着他叫伯母的调皮准婆婆,和温宜拉了会家常,体谅温宜喉咙痛说话不便,早早把电话结束了。

温宜放下手机时,宁守正看着她,感叹,“这些年果然是难为你了。”

温宜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是说她善于做表面功夫,刚刚还恨天仇地的,现在和流筝说话,又温柔亲和了。

“是。”她哑声承认,“这么多年,我心里对你都是恨的,所有的温柔体贴识大体都是假装,你满意吗?”

宁守正听了不出声。

温宜转身往外走,一直走到楼下,宁想正在跟两只狗玩,“想想,奶奶陪你遛狗去。”

“奶奶您可以吗?”宁想瞪大眼睛,“奶奶不是生病了吗?”

“可以,走吧,奶奶想呼吸下新鲜空气,病好得快!”

保姆见状不放心,也赶紧跟着一起出去了。

宁至谦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便安安静静的,只有小保姆在做饭,楼上的书房,宁守正在里面。

书房门开着,他径直走过去,问,“我妈呢?”

“跟宁想遛狗去了!”宁守正低着头回答。

“好了?可以外出了?”他问。

宁守正没吭声。

他准备回房间换衣服,宁守正反而叫住了他,“等等,你进来一下。”

他略迟疑,走了进去。

宁守正起来把门关上,指指椅子,“你坐。”

他们父子俩很多年没有这么面对面正式谈过话了,他有种预感,预告宁守正要跟他说什么。

宁守正在他对面坐下,却半天不说话。

宁至谦懒得再等下去,干脆说,“想说沈阳那边的事?”

“……”宁守正愣住,显然没想到他也知道了,首先冒出来的念头是,“你……你一直还关注着?”

宁至谦摇头,“没有。但是你和妈很久没吵架了,这次闹成这样,鬼都能想到是为什么!”

宁守正沉默了一会儿,叹气,“既然你知道,那也没什么可瞒你的了,她……病了。”

宁至谦是知道的,不语,等着他说。

可是,他不说话,宁守正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很多话难以启齿,得有个搭话的人才能往下说,所以,憋了一阵,反问他,“你怎么不问什么病?”

宁至谦往椅背上一靠,“什么病不是你该问的,也不是我该问的,你该问的是我妈吃过药了吗?烧退了吗?现在在外面吹风会不会再着凉?晚上她吃点什么清淡的好?保姆有没有专为她煲粥?”

宁守正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宁至谦不打算再说下去,站了起来。

“等等!别走!至谦!”他喊道,“我没说完。”

他只好又坐下来,“麻烦您快点,有话一口气说完!”

宁守正脸上表情十分复杂,羞愧、沮丧、难过,“至谦,我……作为一个父亲,真的不好意思在你面前说这些话,也觉得愧为你的父亲。记得我小时候,我是很崇拜你爷爷的,觉得他无所不能,一身正气,是我人生第一个偶像,可是很可惜,我没有成为他那样的人,也……不能在你的成长道路上成为你的领航人,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我不配当你的父亲,而你,不像我,没有我的引领,反而成长得这么出色,这些,都是你妈妈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