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页)

几天没出过医院,进来的时候还是年前,现在年味儿已经淡了。

他先回家洗澡换了身衣服,爸妈给他打过几次电话问他什么时间回,两位中医教授对他这样熬夜值班很忧虑,好在汤索言平时并不用值夜班。手机里一直没有过唐宁的消息,汤索言洗完澡给他打了一个。

唐宁的电话是实习生接的,年纪轻轻的一个学生的声音:“您好,唐医生现在不方便听电话。”

汤索言问他:“在手术室?”

对方非常礼貌地答道:“嗯对,唐医生有台急诊手术,等他出来我让他给您回电话?”

汤索言说:“不用了,没什么事。”

他跟唐宁很多天没通过电话了,唐宁因为什么和他生气汤索言已经忘了,他最近是真的太忙了。

唐宁每一次生气都能保持很久,他会很长一段时间冷下态度,所谓的给各自的冷静期。汤索言又不太会哄,年轻的时候每一次也试图去道歉求和,然而无果,只会让唐宁更生气。所以时间久了汤索言也就不挣扎了。

像这次汤索言连唐宁为什么生气都忘了,唐宁却依然不露面,不听电话,不回消息。

汤索言值了四天班,神经和精神都很疲惫,在家补了一觉才回了他爸妈家。

汤索言父母都是中医教授,他父亲已经退休了,母亲却闲不下来,被学校返聘回去继续任教。中西医之间向来有壁,各有各的方向和原理,一个家庭里有两个医种可能时常就要吵,但他们家很和谐,从来没什么争执。

汤索言当初去学西医他父母也是支持的,甚至对他的成就很骄傲。他们心里唯一的一点缺憾就是汤索言的生活不能让他们彻底放心,这么多年对一些改变不了的事情早就接受了,可他和唐宁的生活状态实在是太不稳定了。

“小唐今天值班?”汤母像是随口一问。

“嗯,值班。”汤索言点了点头,从他爸端着的盘子里捡了颗煎饺吃了。

“今天夜班吗?要不你叫他过来,明天一起吃个饭?”汤母一边煎饺子一边问他。

汤索言出了厨房,坐在餐桌边等,说:“他最近忙,算了。”

他爸妈同时看了他一眼,之后依然一个煎饺子一个端盘,很有默契地谁也不提了。

他和唐宁在一起这么多年,唐宁来他家次数是有限的,最初是汤索言父母不接受,后来能接受了唐宁和他们关系也并不怎么好,他不喜欢来这儿。当然汤索言也没怎么去过唐家,唐宁自己也很少回。

唐宁说过,他不愿意汤索言去唐家。

爸妈还在厨房里准备晚饭,汤索言拿出手机给唐宁发了条消息:明天过来吃饭?

唐宁这次倒是回了,汤索言正在吃饭的时候收到他的回复:明天夜班。

汤索言回:那你现在来?我去接你?

唐宁:不去了,加班,给叔叔阿姨带好。

汤索言放下手机,继续吃饭。

汤父汤母时不时抬眼看看他,给他夹菜。汤索言本来想装看不见了,但这老两口看他的频率实在是高了点,汤索言后来笑了,问:“想说什么就说啊,总看我干什么。”

“没有,没什么要说的。”汤母还是夹菜给他,“你吃你的。”

汤索言笑着说:“你们这小眼神也不像没话说,问吧教授们。”

两位教授还是摇头,谁也不多话。

饭后汤索言陪他爸喝着养生茶,老头说他脸色不好看,汤索言安慰道:“没事儿,最近忙,累的。”

“今年怎么样?患者还那么多?”老头问。

汤索言“嗯”了声,捏了捏眉心说:“除夕初一两天,眼外伤接了二百多个急诊。”

“哎……”他爸叹了口气,“不是都禁燃了吗?”

“禁了才能只有二百多个,不禁就翻倍了。”

“要我说就得彻底禁,也别分城里郊区了,郊区也别放。别光顾着环保,也关注一下眼睛这方面,因为放个炮竹受点什么伤,犯不上。”汤母端着水果过来,听着这些心里不舒服。

“也不都是鞭炮,崩油的进烟灰的,都有吧?”汤父又给汤索言续了杯茶,摇了摇头说,“有些小孩子就盼着过年放点烟花热闹热闹,都给禁了也说不过去。”

“哪还不凑这点热闹了,非得玩这个?”汤母还是不能接受,想想那些患者就觉得惋惜。

喝了会儿茶聊了会儿天,本来父母不想让他这么晚还回去了,但汤索言第二天还得上班,从这边走太远了。

“我给你拿点菜你明天下班吃吧?不想做饭就热热。”汤母这么说的时候已经收拾了好几个饭盒,正在装进拎兜。

“不拿了,我还不一定几点能下班,在医院吃了。”汤索言说。

“那我给你少装两个饭盒?你中午在医院热了吃。”她又把饭盒都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