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监察百官,惩恶扬善(第2/3页)

景从整个人不可抑制地晃了晃,一张脸青白交错,四肢发凉,手杖再也无法支撑他的体重,险些从汗湿的掌心滑落。

是了,监察司怀疑自己又找不到证据,这才干脆找上门来,故意引起自己的警觉。

将包括自己在内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厂房门口时,暗暗派人追踪自己身边的人,一旦他有所异动,立刻就能抓个现行!

危机关头,景从大脑疯狂转动,苦思脱身之法。

“主祭大人,这个家伙是景从副厂长的亲侍,方才我们的人一路跟着他,他先是跟外头的人接洽报信,转移家中地窖里藏着的大笔金银币和渊流币,然后还试图潜入仓库放火!被我们当场抓获!”

几个监察员头一次参与破获一宗大案,洗刷两个月来零政绩之耻,可算扬眉吐气了。

侍从害怕极了,求助的目光向主人望去,景从仿佛被蛰到,抓紧了手里的手杖,换上一副恳切的神情:

“主祭大人,我真的不知情,这个侍从……他一定在陷害我!”景从眯起眼狠狠盯住对方,“说,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你?竟敢潜入仓库放火,这里是军备厂,难道你是奸细?”

见主人铁了心要舍弃自己,侍从有口难言,只好一个劲跪在地上磕头,涕泪横流。

应变能力到这个地步,沈轻泽都想为景从鼓鼓掌了:“这份口才,当个贪官太屈才了,若是在外交部,凭着阁下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本领,说不定能干一番事业呢。”

“主祭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景从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奸细陷害,斩钉截铁赌咒发誓的模样,引得周遭工人群众们将信将疑。

沈轻泽不置可否:“那笔钱是你偷偷盗卖淘汰枪支,从黑市赚回来的,黑钱不敢存进渊流银行,只好藏在家中的地窖里,对吧?”

景从矢口否认:“绝无此事,我不知情,也许……也许是他——”

情急之下,景从指着神情麻木的阎王:“他都干出了冒名窃夺之事,什么事干不出来?此人仗着是我女婿,背地里伙同下人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谋取私利!我也是受害者啊!”

所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景从自底层摸爬滚打至今,深谙无赖的好处。

至于这个侍从,他全家人的性命都操于自己之手,谅他也不敢乱说话。

景从以一种破釜沉舟的沉痛口吻道:“如果主祭大人因此要监察司带走我,我无话可说,但要屈打成招,我绝对不服!”

监察司自滕二以下,几个忙前忙后的监察员,听了景从的狡辩,气得脑袋都要冒烟了。

若是换做从前,贵族只要认定平民有罪,上来就是一顿鞭子,如若不肯招,各种刑罚轮流上,要么招了再死,要么直接被打死。

哪有主祭大人这样宽厚,办案还讲究真凭实据!

沈轻泽用一种关爱孤寡老人的神情,静静看着对方垂死挣扎,最后才慢悠悠地道:“你说你不知情,那么想必你家中的黑钱你都没碰过,是吗?”

景从梗着脖子:“当然。”

沈轻泽竟然微笑起来:“那这事就简单了。”

“渊流银行的塔格巫术师,是特聘的防伪、验钞专家,他有一项神奇的巫术,但凡经过他制造的纸币,上面会沾有某种特殊的金属磁场,大量接触过这些纸钞的人,身上难免会沾上。”

“既然阁下坚称自己是无辜的,只要经受塔格大师的检验,一切就水落石出。”

景从的脸色刷得惨白,颤动着嘴唇,彻底没了反抗的意志,完了,全完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巫术……

眼见景从顽抗的气焰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众人哪儿还有不明白的,几个监察员迅速上前将人制住,景从踉跄一步,手杖跌落在地,滚到沈轻泽脚下。

被押解离开前,他忍不住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主祭大人,您什么时候将监察司的人安插在军备厂的?我自认对进出的人员了如指掌,竟然不知有人从我眼皮子底下混进来。”

沈轻泽淡淡道:“就在刚才你们都聚集在门口时,我亲自将他们从侧门送进去的,因此我们的马车来晚了。”

景从如释重负,嘴角自嘲地笑了笑:“为了拿我们开刀,您真是煞费苦心了。”

沈轻泽看着他:

“我也有一个问题,你明明也是自底层平民出身,对欺压百姓玩弄权术的贵族深恶痛绝,你如今的所作所为,拉帮结伙,欺上瞒下,贪污受贿,以权谋私,漠视人命,与他们有何不同?”

景从自知必死,反而不再掩饰,只冷笑道:“您以为百姓为什么憎恶贵族和贪官?他们憎恶的是自己享受不到罢了!没了我,还会有别人!”

沈轻泽平静地凝视着他,语气犹如寒风覆面,格外冷酷无情:“所以,监察司永远不会裁撤,它会是你们头顶上悬挂的刀,直至生命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