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姑爷(第3/6页)

“别啊。”李子衡一听这话就慌了,赶紧赔着笑脸道,“大当家的,昨天咱们不是说好了?我要留在这里等货到了一起走啊!”

“真想留下?”

“当然要留下。”

恶寡妇见时机成熟,便决定先敲打他一番:“翼冉兄,二十万我收下了,顺便还要求个中央军的番号,这件事就劳烦了。”

李子衡一怔,随即低声问道:“您这里现在有多少人?”

恶寡妇垂下眼睑,扇了扇眼皮,长长的睫毛扇得李子衡心旌摇曳,心猿意马。心算完毕,恶寡妇抬起头来,轻声说道:“八百多。”

李子衡心头一跳,没想到这寡妇山上竟然有这么多土匪,这种情况,当然能收编了最好,但决定权还在上面,李子衡心中大概有了眉目,点头应道:“我知道了,大当家的,您就放心吧,这件事我回去就向上面请示。”

秋冬之际,山野之间银杏树上枯黄的叶子飘落满地,恶寡妇在后山一边溜达一边琢磨,有了番号就不用怕各种名目的剿匪,也算了却了她的一桩心病,还是老二有主意。

恶寡妇一回头,果然看到了紧紧跟在她身后的二当家,恶寡妇难得地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拍着老二的肩膀道:“我要是当了团长,你就给我当参谋长吧。”

老二也笑,笑着笑着抬起手,捻下了恶寡妇肩头上的一片银杏叶,他憨厚地点头:“当然。”

在银杏树林的尽头,恶寡妇看到了蹲在树上的李子衡,李子衡从树上跳下来,捧着一把银杏果递给她道:“你先收着,我再去看看能不能打只山鸡来,晚上给你做白果烧鸡。”

恶寡妇接过白果,来了兴致:“你一少爷还会烧菜?”

李子衡笑眯眯地得意道:“我会的东西还多着呢,像我这样的全才要给你当姑爷,你还不珍惜,简直不识好歹。”

李子衡说完朝山里走去,恶寡妇看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一捧白果,摇头微笑。

当天晚上,饭桌上果然有了加菜,正是李子衡许诺过的白果烧鸡,恶寡妇把老二也叫进来,三个人围着一只鸡,吃得满嘴流油,甚是解馋。

四、上路

半月之后,李子衡的货物如期抵达柳沟河,为安全起见,恶寡妇押着货没进县城,直接走山路,连夜运出寡妇山地界,到达五十里外的通县,就算大功告成。

恶寡妇知道这二十万不好赚,但没想到李子衡的货竟然这么多,为了掩人耳目,全部用骡子车拉,一共五百多箱。可收了人家的钱,又吃了人家半个月的白果烧鸡,此刻想要反悔,那是绝对不能够的。

恶寡妇只留了一个小队看寨子,带着剩下的七百多兄弟,一起押镖去了。这年头,军火和烟土的危险性是一样的,走哪儿都有人抢,沿途零零散散地也碰到过小股势力,看到押镖的是恶寡妇之后,便自动退避三舍,溜之大吉了。

恶寡妇骑在一匹枣红大马上,左边走着时刻准备着的二当家,右边是不停摆弄自己那把花口撸子的李子衡,这是李子衡刚从箱子里掏出来的,一边走一边擦,上好弹夹递给了恶寡妇,恶寡妇有点儿莫名其妙:“干什么?”

李子衡微微一笑:“送你。”

恶寡妇拿着枪仔细看了看,这枪是挺漂亮,小巧精致拿着顺手。虽然恶寡妇常常忘记自己是个女人,但对漂亮东西免不了还保有一丝本性的喜爱,将手中原来那把驳壳枪别回腰间,爱不释手地反复摩挲着这把精致的手枪。二当家貌似无意扫了眼恶寡妇,微微皱起眉头。

月黑风高夜,一队土匪押着一列骡车疾行赶路,二当家警惕地四周观望,他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丝反光,从他们身后两旁的树杈上射出,可再去看时,却什么都没有了。

李子衡总算送对了一件礼物,很是得意:“喜欢吗?”

“是挺漂亮的。”

“等会儿到了地方,我再给你卸点儿子弹。”

恶寡妇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殷勤得奇怪:“怎么了?李三爷别是又有求于我吧?”

“那可不是!我现在身上没有钱了,这枪和子弹就算我给你的定金,你再等我半个月,半个月后我保证带着委任状和军饷来上门提亲。”李子衡说着说着,嘴里又跑起了火车。

“上门干什么?”恶寡妇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提亲啊!”这半个月里,李子衡天天对着恶寡妇,能看不能碰的感觉抓心挠肝似的别提多难受了。这位恶名昭彰的小寡妇成天寒着一张脸,倒是出奇地对了他的胃口,他喜欢恶寡妇,发自内心地喜欢。

“寡妇山上没有女人。”恶寡妇没想到李子衡竟然真存了这份心思,忍不住夹紧马肚,快走两步,两颊的红晕,一闪而逝,但没逃过李子衡的火眼金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