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2/8页)

正因为如此,当亨利德王子用激烈的言辞在南方发表了对嗜血兵团的挑战书的时候,几乎每一个得里至人都感到欢欣雀跃。

同样当听说庞大的南方兵团已然开拔,并且即将北上前往帕琳,又是一番欢庆从民众之中传来。

不过当中偶尔也夹杂着一些担忧和不满的言辞,显然同样也有人害怕内乱即将因为这件事情而开始。

正因为如此,虽然战斗还没有真正开始,各种各样的激烈言辞和五花八门的消息,已然在酒馆和广场之上,在众拢一起的闲聊之中开始了争斗。

正是这些看不到流血的争斗令得里至的初夏显得异常嘈杂,不过更为躁动不安的是人心,每一个人都在担忧着内乱的爆发。

同样这种压抑和郁闷的心情也给艺术家们带来的创作的灵感,忧郁仿佛是艺术的源泉,压抑最能够给人带来震撼。

虽然内乱还未曾爆发,但是得里至王国的每一个人都已然看到了那副家园在烈火中焚毁,亲人离散并且从此杳无音信的凄惨景象。

街头小巷到处能够听到旅行中的演唱者和诗人弹拨着低沉忧伤的乐曲,戏剧之中也总是能够看到骨肉分离,从此天各一方的场面。

得里至的初夏不仅仅是激烈和喧闹的,同样也充满了压抑和郁闷,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每一座城市的上空。

那些白天兴高采烈准备着迎接南方大军经过的得里至人,到了晚上也会独自默默地叠上几个祝福平安的纸鹞。

而此刻对于那些停留在莫纳赫的人来说,对于王子殿下和他的护卫,对于瑞博来说,是无比忙碌的时刻。

他们即将出发,展开那不知道未来通往何方的征程。

虽然自从离开佛朗士以来,瑞博已然知道前途坎坷,难以预料,不过他仍旧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焦躁不安,因为此刻他即将前往的正是得里至王国的中心。

这不由自主地令他想起自己当初离开瑟思堡前往佛朗克时候的情景,那只是半年以前的事情,此刻回想一下,当时的心情确实和此刻有几分相似,不过当初在自己的身边,还有埃克特替他出谋划策,而此刻他的身边就只有芙瑞拉一个人。

看着脚下那澎湃激荡的河水,看着那映照着粼粼波光的河面,瑞博此刻的心情就像是河面一样颠簸起伏。

只有他最为清楚,此刻他正乘坐在一艘何等颠簸的船上,因为就便现在船即将启航,他仍旧不敢肯定自己的计划有可能成功。

这是他自从加入海德先生的计划以来,最没有把握的一次冒险,以往无论是获得瑟思堡的承认,夺取瑟思堡领主继承人的地位,还是应付来自那位居心叵测的国王陛下的贪婪和刁难,他们都至少拥有八成的把握。

但是此刻,瑞博自己清楚,他对于成功的期望甚至不到三成。

另一个让瑞博忧心忡忡的事情便是,这一次他所面对的是个可怕的敌人,虽然以往他同样也面对过不少拥有着庞大势力和强横实力的对手,不过这一次的对手却显然比任何一个敌人都高超许多,刚刚经历的那场惨败足以证明这一点。

正是那场惨败令他感到忧心忡忡,因为瑞博几乎可以确信,他此刻所面对的那个对手,同样也对人性的弱点了解甚深。

怀着郁闷和惆怅的心情,瑞博朝着大船的前桥走去。

这确实是一艘大船,以往瑞博一直以为只有航行在海上的船只才会拥有如此庞大的体积,这一次确实令他大开了眼界。

从小生长在南港的瑞博对于船只有着某种特殊的感情,不过他一直没有机会乘坐船只长距离旅行。

站在前桥,瑞博看着那走在舷梯之上,身背着沉重货物和行李的水手,这些水手苍老而又布满皱纹的古铜色脸庞令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的托尔叔叔,那是一个早已经远离他而去的身份,所留下的仅仅只有那段记忆。

“你好像非常悠闲。”突然间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对于瑞博来说,说话声来自于一个不受他欢迎的人物。

只见那位刁蛮公主径直朝着他走了过来,令瑞博感到惊讶的是,这位公主殿下居然脱卸下了长裙,像个男人一样穿起了裤子。

“用不着感到惊讶,船上到处都是麻烦的东西,那些钩子和滑轮随时有可能勾住裙子,为了行动方便,所以我换上了这身装束。”那位公主显然非常清楚瑞博心里正为什么而惊讶。

“王子殿下呢?”瑞博问道,他打算找个借口离开这位公主殿下的身边。

“噢,你别在此时去打扰他,他正和玛丽公主在小客厅里面卿卿我我。”那位公主殿下冷冷的说道,不过从她的语调之中能够清楚地听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这位刁蛮公主对于她的哥哥的那种不太寻常的情感,瑞博并非一无所知,不过他丝毫没有意思加以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