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油和漆(第5/5页)

我们全部到一起来迎接陌生人玛丽,已经认识她的人有理由为她来到我们中间以后的所作所为表示感激,我们一直等到她对我们的语言有所掌握,在我们许多人的帮助下,尤其是在扎利夫阿塔尔的帮助下,陌生人玛丽现在能够理解我们了。

但是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她必须理解,那就是斯拉夫,她以前就知道它,但是她不能像我们一样看到它,直到她制作了一个仪器,透过这个仪器来看。

现在她已经成功了,她已经可以更多地了解她必须做些什么来帮助我们。

玛丽,到这儿来,跟我站在一起。

她感到头昏、害羞、困惑,但是她还是不得不照做,走上前去站在那个老扎利夫的身边,她想自己最好是说点什么,于是她开口说道:

你们全都让我感到我是你们的朋友,你们善良好客。我来自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但是我们中有些人像你们一样,感觉得到斯拉夫。我很感激你们帮助我制作了这面玻璃,透过它我可以看见它。如果有什么方法我可以帮到你们,我会很高兴去做。

她说得比跟阿塔尔说话时要笨拙一些,她害怕自己没有把意思讲清楚。当你一边说话还得一边做手势时你很难知道应该面向哪边,但他们好像理解了。

萨特马克斯说:很高兴听到你说话,我们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们,如若不然,我看不出我们将怎样生存下去,托拉皮会把我们全部消灭的。他们的人数比任何时候都多,他们的数量每年都在增长。这个世界有些事情出了错,在过去三万三千年的大部分时间里一直有穆尔法的存在,我们照料着地球,一切都处于平衡状态,树木茂盛,食草动物们健康,即使偶尔有托拉皮过来,我们的数量和他们的数量始终是一样的。

但是三百年前,树木开始生病,我们焦急地看着它们,小心翼翼地护理着它们,但仍然发现它们生产越来越少的种英,在不合季节地落叶,有些干脆死去,这是以前闻所未闻的,我们搜索所有的记忆都找不出这一切的原因。

当然,这一切是缓慢的,但是我们的生活节奏也是缓慢的,在你到来之前我们不知道这一点。我们曾见过蝴蝶和鸟儿,但是他们没有斯拉夫,你有。虽然你样子看上去怪怪的,但是你行动迅速敏捷,像乌儿,像蝴蝶。你意识到需要一件东西帮助你看到斯拉夫,就立即从我们知道了几千年的材料中配制了一件仪器来使用。在我们身边,你以乌儿的速度思考和行动。事情看起来就是如此,我们就是这样知道了自己的节奏好像比你的慢。

但是这个事实是我们的希望,你能够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你能够看到我们看不见的联系、可能性和可供选择的办法,正如你看不见斯拉夫一样。因为我们看不出生存的出路,我们希望你可以。我们希望你会迅速地查出树生病的原因,找出治疗的办法,我们希望你会发明一种对付托拉皮的办法,他们的数量如此众多,如此强大。

我们希望你能够快点动手,否则我们全会死去。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喃喃的附和声和赞同声,他们全都在望着玛丽,她更加强烈地感觉自己像个小学生,刚刚进入一所对她期望值很高的小学。她也有一种奇怪的受宠若惊的感觉:说她迅捷、飞快、像鸟儿一样的这种看法既新鲜又令人高兴,因为她一直认为自己顽固、拖沓,但她随之而来的感觉是,如果他们把她看成那样的话就完全弄错了:他们根本不懂,她不可能完成他们这个孤注一掷的希望。

但是,她必须完成。他们在等待。

萨特马克斯,她说,穆尔法,你们信任我,我将尽我最大的努力。你们一直很善良,你们的生活很好很美,我将尽力帮助你们。现在我已经见到了斯拉夫,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

他们点头,喃喃低语,她走下来时他们用鼻子抚摩她的头。她被自己答应要做的事情吓坏了。

就在同一时刻,在喜鹊城的世界里,暗杀神父戈梅兹正穿越一片纠结缠绕的橄榄丛,爬上山中的一条崎岖的小径。黄昏的阳光斜穿过银色的树叶,空气中充满着蟋蟀和蝉的呜叫。

在他的前方,他可以看见一座小小的农舍掩映在藤蔓中,一只山羊在叫唤,一线泉水从灰色的岩石中滴滴答答地淌下来。有一位老人在屋旁料理着什么事情,一位老妇人把山羊牵到一张凳子和一个水桶旁边。

在他们身后不远的村子里,村民们已经告诉他他所跟踪的那个女人来过这里,还说她谈到要上山去。也许这老两口见过她,至少他也许能在这里买些奶酪和橄榄,还有泉水喝。戈梅兹神父非常习惯简朴的生活,并且有大量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