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6/18页)

“非常好,妮妙同学。我可以给你个A……前提是你在发言之前没用‘所以’这个词。以后别用‘所以’开头。坐下吧。现在我们来说说《辛特拉和约》……”

下课铃响了,但学生们并未合拢书本并收拾课桌。他们保持着镇定与体面,以及值得称赞的安静。他们可不是流鼻涕的一年级生。他们三年级了。他们已经十四岁了。

现在是关键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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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唯一可行的解决方案。”铁锈在评估第一位伤者的状况,后者的鲜血染红了原本干净的手术台,“大腿骨粉碎。动脉没被割断,不然送来的就该是具尸体了。看起来是被斧头砸的,而马鞍则充当了砧板。你们可以自己看看……”

爱若拉和夏妮朝受伤的士兵弯下腰。铁锈搓了搓手。

“我说过了,这伤是治不好的,我们只能选择切除。开始吧。爱若拉,拿根止血带来,再系紧点儿。夏妮,手术刀。不是那把。截肢要用那把加大的。”

受伤的男人不断地用惊恐的目光看向他们的手,用受困野兽的眼神看着他们的动作。

“玛蒂,麻烦施个小魔法。”半身人朝伤员弯下腰,尽可能挡住他的视线,“我得给你截肢,孩子。”

“不!”伤员甩着脑袋,试图挣脱玛蒂·索德格伦的双手,“我不要截肢!”

“必须截肢,不然你会死的。”

“我宁可死……”伤员的动作在治疗魔法的影响下越来越慢,“我宁死也不要残废……让我死吧……求求你……让我死吧!”

“这我可办不到。”铁锈举起手术刀,看着洁白无瑕的钢铁刀身,“我不能让你死。我是个医生。”

他将刀刃刺入皮肤,深深切下去。伤员哀号起来,叫声不似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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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猛停下马,马蹄下甚至迸出了火星。两个助手拉住缰绳,安抚着嘴边泛出白沫的公马。信使爬下马背,站到地上。

“你是谁?”约翰·纳塔利斯叫道,“谁派你来的?”

“德·鲁伊特……”信使喘息着说,“我们拖住了黑甲军,但也损伤惨重。德·鲁伊特大人请求增援。”

“不行。”沉默片刻后,治安官答道,“你们必须撑下去。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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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儿,”铁锈指了指,语气像个正在展示藏品的收藏家,“请看腹部上这道伤口。有人抢在我们前头做了场非常外行的剖腹手术。幸好他们把他送来时很小心,没让他的大部分重要器官受到损伤……至少我希望没有……怎么了,夏妮?干吗那副表情?难道你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内在’?”

“铁锈先生,他的肠子受伤了……”

“诊断准确,但这太明显了!我都用不着看,光闻就能闻出来。手帕,爱若拉。玛蒂,这儿的血太多了,麻烦用你无价的魔法帮我们一下。夏妮,钳住这儿,你也看到他出血有多严重了。爱若拉,手术刀。”

“谁赢了?”士兵仍然保持清醒,双眼凸出,“告诉我……谁赢了?”

“孩子,”铁锈朝敞开的、血淋淋的、脉动不止的腹腔弯下腰,“换做我是你,这会是我最不关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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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左翼和中央,残酷而血腥的战斗仍在继续,尽管尼弗迦德军凶狠又顽固,面对王国军却像拍打在岩石上的海浪。因为那里屹立着来自马里波、维吉玛和崔托格的英勇士兵:这些步兵、职业雇佣兵和骑兵冷酷无情,无所畏惧。

他们在战斗,就像大海拍打岩石,战斗就这么持续下去,一时胜负难分。虽然海浪在石头上一次次粉碎,但势头并未减弱或消失,岩石也始终屹立在惊涛骇浪之间。

但在右翼,战况却完全不同。

陆军元帅门诺·库霍恩就像一只熟知捕猎之道的老鹰,知道该向哪里进攻。他将部队化作铁拳——这只拳头由迪斯温师和阿德·菲因师构成——打向金水塘畔的敌军阵线。来自布鲁格的部队拼力死守,但他们的武器和铠甲不够齐全,士气也有些低落。他们勉强击退了尼弗迦德人的进攻。不等尼弗迦德人喘息,亚当·潘葛拉特又指挥着自由兵团的两个编队发起了进攻,双方因此又出现不少伤亡。犹是如此,在右翼,志愿旅的矮人们仍要面对可怕的攻势,眼看就要陷入包围,王国军的阵形也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

雅尔在墨水盒里蘸了蘸笔尖。他的孙辈还在庭院里玩耍,清脆的笑声仿佛铃铛的脆响。

然而,在危险逼近时,保持警惕的约翰·纳塔利斯立刻看清了状况。他毫不犹豫地派出信使,去向矮人艾尔斯上校下达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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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号手奥布里曾天真地以为,他可以赶到军队右翼,传达命令,然后再回到山上,全程不超过十分钟,连一秒钟都不会多!毕竟,他的母马奇基塔可是个飞毛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