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第6/9页)

“真的。”

“是你说的啊,你可不能反悔,我会记得你说的话,如果真的有来世你却忘了这些,我会恨你的!”珍恩哭着笑了起来,再次胡乱地用手背擦拭脸上的泪痕,却越哭越多,好像绝堤的河水一样止不住。

“好。”

尹澄轻柔地回答,将纸巾盒递给她。她狼狈地用纸巾擦着泪水,深呼吸,再深呼吸,她不可以再哭了,她还有话要告诉小澄。

“那我也答应你。”

终于克制住了眼中的泪水,珍恩一次次努力深呼吸,让自己的唇角露出颤抖的笑容,宣誓般地举起右手对他说:

“虽然我很笨,虽然我一点也不优秀,虽然我并没有大大的力量,可是,我发誓,我会用我全部的生命去保护夏沫。如果你不在了,我会连同你的那一份,去守护她和照顾她,让她一生平安快乐!”

“珍恩姐.......”

尹澄的眼圈也微微红了。

“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放弃治疗的希望。也许那些悲观只是你的胡思乱想,也许你会康复,也许会有奇迹发生呢!”窗台上的杜鹃花静静地绽放,叶片上的水珠就像珍恩眼底闪出的泪光。

然而奇迹一直没有出现.

尹橙的身体一天一天地虚弱下去,脸色如窗外的雪花般越来越苍白.与冬至之后的白昼黑夜正好相反,他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每当夏沫守在病房里,他仍旧还是吃力地想要扮演出健康快乐的模样,夏沫也仿佛毫无察觉地听着笑着,好像他很快就可以好起来.看着微笑的夏沫和微笑的小橙,她心里的悲伤如同深夜的海水般翻绞着.

难道,他以为真的可以瞒过夏沫,夏沫真的会什么都不知道吗?

走出病房.

夏沫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木然地望着空荡荡的走廊尽头,如同浑身的力量都在离开小橙的这一刻被抽走了.她闭上眼睛,面色比小橙还要苍白,漆黑的睫毛微微颤抖.

"夏沫...."

珍恩走了出来,担忧地看着她,突然听到珍恩的声音,尹夏沫条件反射般猛地睁开眼睛,眼底充满惊恐.

"小橙...."

小橙已经昏厥休克过好几次,每一次抢救都变得越来越艰难,欧辰请来了更多的医生,而每一个医生在看完病历后都是摇头。

“没有,他睡着了。”珍恩急忙解释,然后看着她憔悴的消瘦的面容说,“你要不要也睡一会儿呢,好像你一个星期都没睡过了。”

“我没事。”

尹夏沫低喘口气,从长椅上站起来,说;

“我去一下会诊室。”

望着夏沫渐走渐远的背影,珍恩呆呆地站立着。小橙,究竟是你在演戏给夏沫看,还是夏沫在演戏给你看?或者,那两人心里都是清楚的吧,只是无法忍受看到彼此的悲伤,才同时选择了乐观开朗的面具。

从医生会诊室里传出一句句的对话声,尹夏沫正打算敲门的手僵在半空中,耳朵里飘进了欧辰的质问声和医生们无奈的解释----

“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欧辰的声音里隐含着失望和怒意。

“.....所有的办法我们都想过了,也做了各种尝试,可是一切办法对于病人的身体都无济于事。事实上,他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一个星期前的那次休克就什么危险,我们原以为....”

“如果做手术呢?即使手术有风险,也好过这样眼看着他的身体恶化下去!”

“手术只会使得他更虚弱,而且我们会诊研究过几次,手术风险太大,他几乎没有一点可能活着离开手术室。”

“我请你们来不要听你们说这些的!作为医生,你们要做的上治疗病人,想尽一切办法去挽救他的生命!我不相信他会死!他才二十岁!他不可能一点希望都没有!”

欧辰的愤怒的低吼使得会诊室一片死寂,良久,门内又低低透出他沙哑疲倦的声音 。

“不要让夏沫知道,如果她问起,就说你们正在想办法,小澄的病并没有完全绝望……”

露台上的积雪仍未融化,脚踩上去有“咯吱咯吱”的细响,冬日积雪的反光闪得她的眼睛刺痛刺痛。尹夏沫木然地走着,直到冰凉的栏杆挡在她的前方。

她的眼睛仿佛已经不会转动。

呆呆地望着楼下。

她的脑子也是木然的。

就像楼下那一片白皑皑的雪地,寒冷,空茫。

*** ***

纽约这年的冬天也下了很大很大的雪。每次下雪,洛熙都要走出屋外静静地呆一会儿,伸出手掌,让雪花轻轻落在他的掌心。晶莹微凉的雪花就像离开她的那夜晚,仿佛身边还有她的气息,仿佛她的背影只是刚刚消失片刻。

告别喧嚣的娱乐圈来到纽约,脱离了那些簇拥着跟随着他的镜头,他的生活忽然空白了下来。或许太久以来,已经习惯了忙碌疲惫地工作,就像陀螺一样不停地旋转,而停下来之后,他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