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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风远面色清淡回了一句,“我就喜欢她这样。”
吴老大被噎了,好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麻雀被吴家媳妇利落地收拾了,剁成小块炒辣椒,香气直冒,跟着享口福的是吴家的几个孩子,看着滕风远就带了几分崇拜的目光。
花逸在这里吃得好,玩得欢,自然不亦乐乎,下午又跟着滕风远去河边钓鱼,她也不钓,在大树下摘了几片叶子玩。滕风远耐性好,不到一个时辰就钓了好几尾大鱼,花逸啧啧称赞不停,看着鱼篓子研究了一番吃法,忍不住道:“其实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要是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滕风远侧头看她,“那我不当教主,我们就在这里住下。”
“其实他们种田耕地很辛苦,哪有空像我们一样天天玩?”
“我有钱,可以雇人种地。”
“开玩笑的,你还能真不当教主?”花逸扑哧笑出声,“不过我挺喜欢这样的日子。”
“我也喜欢。”滕风远长睫微动,似喟叹一般轻轻出口,“这样和你在一起,很好。”
两个人像一对普通的夫妻一样,守着今日的欢乐,展望明日的希望,日子细水长流,平淡静好。
不过这样平淡安宁的日子没维持几天,又过两日,穿云教的人找了过来,教主生死不明,穿云教长老也急了,带着人到处找,看到滕风远没事,松了一口气。
彼时正值中午,穿云教的人自然在村中吃完饭再走,几个教众在树荫下乘凉,或坐或躺,领头的祝长老却没有这个闲情,关上门,语气算不上和蔼,“尊主,心慈手软必将酿成大祸,你与聂家已经没有关系,就不该管聂弘归这档闲事,最后还被他所骗,险些丧命;另外,还有你不能为了个女人置大局不顾,生死一线的时刻保命最重要,你竟然还保她……”
“本座岂会如此轻易死掉?”滕风远正色道,“聂弘归的事,本座自当汲取教训,不会再有下回。”
祝长老苦口婆心规劝,“人心险恶,尊主做事前多思量,不可过于自负。”
“本座谨记祝长老教诲。”滕风远对长老还算客气。
祝长老不好再说。
滕风远敛了敛眉,道:“祝长老,有件事我想请教。”
他态度略谦恭,祝长老道:“请教二字,尊主严重了。”
“关于九罗紫金石,”滕风远顿了顿,声音不大,“可有办法消除弊端?”
祝长老没料到他会问这个,眸色微变,又轻轻叹气,“尊主,当初跟你说得很清楚。”
“没有别的办法,或是解药吗?”
祝长老不愿意提及这个问题,他避开滕风远的目光,“一百多年来,你的先辈们都在寻找解救之法,炼丹,寻药,什么办法都试过,反而是越努力,事情来得越早,还不如顺其自然。”
穿云教镇教之宝九罗紫金石有洗髓之功效,洗髓之后身体似乎充满能量,练真气可事半功倍,这也是穿云教代代出高手的原因。但天下万物,有利必有弊,获得恩赐的同时必定要有所付出,这不过是对生命的提前透支,穿云教的教主活得最长的只有三十七岁。
他们在三十多岁时,身体会忽然发生变化,而后生命快速枯竭,不到一年的时间,三十多岁的壮汉会快速衰老,白发,皱纹,牙齿掉光,没有人会想到,身强力壮的男人只需要几个月就变成垂暮老人,而后迎来死亡。
没有任何东西能抵挡这一过程。
滕风远终于明白了为何滕雷当年会如此残忍,因为命短,所以他无所顾忌,杀再多人又如何?
滕家一脉,百年来不过都在重复短命的故事。
祝长老看他面色不是太好,温言劝道:“尊主,我们不希望你像你父亲一样性情大变,恣意妄为,将穿云教置于险境,古长老带你回穿云教之前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你既然选择了自己的路,就应该接受这个结局。”
“是我选的路,我自当接受。”滕风远幽幽道,又忍不住问:“我大概还能活多久?”
“你练功比较急,用九罗紫金石的次数也较多。”祝长老不得不说出实情,“大概,七八年。”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似乎想把一切的罪责推给外面叽叽喳喳啼叫的鸟雀,他又忙着添了一句:“尊主,你应该生个孩子了,也要为穿云教培养下一代继承人。”
滕风远淡淡“哦”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额上垂下几缕发丝,在他脸上投下阴影。
“尊主,若无其他事,我们下午就出发。”祝长老也不愿见到滕风远脸上那份落寞的神情,但他无力而为,逃避一样告辞转身,推门而出时正好看到肖承在门外。
长老走远,肖承步入屋中,他在门外听到了一切,目光直直地盯着滕风远,神色复杂,“我一直奇怪穿云教教主为何命不长,原来如此。这些,你进穿云教的时候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