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事端(第2/3页)

等到基本确定下来,已经过了两个礼拜。但距离内瑟菲尔德真正属于班纳特家,还有的等,因为这需要经过郡政府一系列的手续,请郡政府的官员们办理,可不如梅里顿方便的多。不过这是律师们的事情,班纳特家已经付了第一笔钱,随时可以搬进去。

但就在仆人的事情上出了一点小差错。莫里斯先生对班纳特家不准备聘请庄园原有管家和仆人们的事接受良好,他本人更愿意被贵族聘用;可内瑟菲尔德原有的仆人们就不同了,他们原来生活的多好啊。尤其是地位高一些的上层仆人,在内瑟菲尔德没有主人的情况下,他们什么活都不用做,只需要发号施令、监督帮杂们将庄园表面打扫干净就行。可庄园易主后,这些都不存在了,班纳特家甚至要换掉整座庄园配备的仆人们。

班纳特先生听从了女儿们的建议,请莫里斯总管出面,给这些即将被辞退的人们额外的两个月报酬。有的仆人不胜感激地接受了,他们还像总管先生打听班纳特家需不需要再雇佣新仆人;而有的仆人却满是仇懑,认为班纳特家不近人情,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尤其当他们搬离仆人房、阁楼,回到各自的家中之后,更加不平起来。他们在内瑟菲尔德的房间,本是嫌狭窄嫌简陋的地方,这时候相比较起来倒觉得很阔气了。有人只会说几句坏话,而有的人却是长久的记恨,被辞退的仆人之中就有一位特殊的男仆克劳德。

克劳德是帽子匠的女儿和一位法国小贵族的私生子,因为小贵族十分慷慨大方的花钱,所以即便在他的母亲被抛弃之后,克劳德也受到了一些教育。他识字,而且长得不赖,本以为能进入当地的小教堂成为一名会吏。却因为他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选择了为自己打算,她带着帽子匠留下的财产嫁给了一名小商人,这使得失去财产的克劳德再也没机会获得一个体面的工作,只好谋了一份男仆的工作。

但上帝似乎天生看不上他,在他即将成为庄园的第一男仆的时候,主人全家都出国了,并且不准备再回来。那段时间克劳德很痛苦,他经常偷偷搭上替主人搬行李的马车到城里去喝酒,当时庄园的仆役长和副总管都忙着替主人处理事务,对下面仆人们的管理自然松了些。克劳德在那段时间接触到一些宣讲自由与人权、鼓吹法国大革命的工人激进主义组织的成员。

克劳德很自豪他自己流淌着的一半贵族的血液,内心很看不起底层的工人,尤其讨厌法国轰轰烈烈的‘以下犯上’的运动——正是这个消息传来,叫他.妈妈认定父亲自身难保,再也不会回来了,而迅速决定结婚。但他又被自由人权的说法深深吸引,这时候他恍然大悟:他与他的主人,还有那些贵族老爷们,拥有平等的天赋权利!

克劳德把全部期望寄托在这组织里,他希望能在这场运动中出人头地,翻身成为高高在上的上等人。不过他把这与组织宗旨截然相反的小心思藏得很好,并且假称自己是个被奴役被坑骗的作坊工人,是底层工人里最可怜的那一波。凭着识字,克劳德把伦敦通信会主席的演讲以及宣传小册子背的滚瓜烂熟,这使他很快受到一些人的关注,很快身边就聚集了十几个拥护者。

正当克劳德瞄准通信会的高层与核心努力时,一场灾难席卷了整个组织。那是在1795年10底,激进分子袭击了国王的马车,当时国王正前往威斯敏斯特准备主持议会开幕,马车的玻璃被击碎,国王差点受伤。这件事引起了整个不列颠的震动,国会迅速通过了最严厉的镇压法令,将这起事件视为可直接处死的重大叛逆罪。克劳德吓坏了,他连夜逃回内瑟菲尔德,忽然更勤快更用心的干起活来,这让他免于被总管先生辞退——莫里斯先生处理完主人的事务后,把偷懒误事的仆人都解雇了。

克劳德在那场变故中保住了高级男仆的地位,他还曾经做过上一位主人的宾利先生的贴身管事,那真是个好糊弄的先生,对他十分信任。克劳德野心勃勃的希望宾利先生能够长久留在内瑟菲尔德,他有信心爬到宾利家族总管的位置。但这个美梦很快被戳破了,宾利先生宁可赔一笔钱也要退租。克劳德知道些宾利的心事,那时他就怨恨简·班纳特不识抬举,不然凭着她的美貌,一定可以留下宾利先生来。

现在班纳特家又破坏了他无所事事的好生活,克劳德恼火极了,一定要报复班纳特。但他本性欺软怕硬,根本不敢对班纳特先生做什么,连在他常经过的路上挖个坑陷害他崴脚也不敢。

这使他将目光转移到柔弱的小姐们身上。

班纳特小姐们在附近的名声很好,因为她们不仅漂亮友善,还规矩守理。英格兰有一条默认的礼仪:体面家庭出身的未婚的年轻小姐,不应该在没人陪同的情况下出现在公共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