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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妈妈还不忘记追出去吼了一句,“一吵架就拿着老娘的钱出去喝酒吃饭,孩子又不跟着我姓,凭什么我管。”说完也将围裙一扔拿起包就走了。

  原本极刺耳的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

  于易问:“他们经常这么吵?”

  曾鲤慌乱地说:“不是啊,没有。真的没有。”随后,自己也心虚地咬了咬下嘴唇。

  “你别老用门牙咬嘴,会成兔牙的。”于易说。

  听了他的话,曾鲤更窘了,急忙松了嘴。

  而于易却将门牙故意咬起来,学成兔子的样子逗了逗曾鲤。曾鲤却愁眉苦脸的没有笑。

  于易又说:“兔牙有好处的,知不知道?”

  “什么?”

  “啃西瓜皮的时候,很方便,不会弄脏脸。”说着,他还模拟了一个动作。

  第一次听到这么离奇的好处,曾鲤憋不住笑了。

  于易看着她的笑脸,说了句:“好孩子。”然后摸了摸她的头。

  八月底,于易结束了暑假,回到了学校。

  冬天的时候,曾鲤上着上着体育课突然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不一样了,跑去厕所一看,裤子被血弄脏了,自己马上反应过来是什么事。

  没有慌乱,没有失措,她是班里最后一个来初潮的女生,耳闻目染早就熟知一切,她平静地先垫了点卫生纸,然后夹着腿去小卖部买了卫生巾。

  她回家告诉妈妈。曾妈妈却一脸平淡地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吧。”

  仅仅一句话。

  也许是因为父母的个性都太张扬的缘故,曾鲤从小就极其安静胆小。他们住在城边的拆迁安置房里。楼下有个四个院,院子里本来是车库,却被租给别人专门办丧事。

  当地的习俗人去世后,亲朋好友要守三天孝,然后才能送去火化。

  一般人不在家里摆,有些忌讳,而城里做这个生意的地方不多,于是一年到头楼下院子都很忙。有些迷信一点的家属,还会请人来吹拉弹唱做道场,无论白天黑夜。邻居们有意见,闹也闹过,吵也吵过,但是没辙。

  而曾鲤的烦恼却是停在那里的尸体。

  十多年前,还没有流行起殡仪馆里的那种冰棺。而是简陋地两根凳子,上面放一木板,尸体盖着一白布就放面上了。不知为何,尸体下面的地方会燃一盏油灯。

  后来她才听邻居说,油灯就是魂,那三天是不能灭的,灭了不太好。具体这个不太好指的是什么,曾鲤不敢继续打探下去。

  她每天回家要路过几次,都绕得远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白布和那油灯,待一绕过去撒腿就跑上楼。

  初三最后一期,没有上晚自习,但是老师偶尔会补习。因为家近,因为爸妈很忙,因为治安还不错,反正各种原因,曾鲤补习后是自己回家的。她一般到家九点多一点,正是办丧事最热闹的时候,那些来守灵的有的打牌、有的吹牛聊天、有的剥花生吃瓜子,反正人很多,反倒显得热闹喜庆。

  可是,最令她恐惧的不是晚上,而是早晨。

  曾鲤早上六点半起床,七点就要出门。冬天的时候,七点天还没亮,而楼下守灵的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刻。昨夜熬夜的估计已经回去睡了,而第二天来接班的没来。偶尔会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白布下的尸体和颤颤巍巍的油灯。

  有时候周边的一点响动,都吓得她只想尖叫。

  后来曾鲤忍不住把这感受告诉给爸妈听,没想到爸妈直接拉着她去找那老板,“你们做生意把我女儿吓着了!怎么办?怎么陪?”然后邻居们一起围过来,又是漫无止境的拉扯和吵闹。

  没多久寒假来临,于易又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艾医生的日子……

  还是大家眼尖啊,初恋就是于易呀。

  艾老师成小鱼心中的炮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