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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纹问:“掉了几颗?”

  “两颗。”少年答。

  “过年吃了多少好吃的啊,怎么掉的?”

  “啃了一截排骨。”

  “看来周医生和艾老师交待你要注意的事情,一个都没记住吧,”周纹好脾气地数落那孩子,“说了不能吃硬的、冷的、忽冷忽热的,下次再掉,就不管你了,尽给我添事。”

  孩子吐了吐舌头。

  一席话,让旁边站着等待的曾鲤也汗颜了起来。她比那孩子大了一轮,居然也没记住。

  她环视了一圈,在最远那台治疗床前找到了艾景初的身影。他穿着白大褂的时候,和着便装的感觉真是完全不一样,好像又冷冷冰冰,和人疏离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另一个女学生过来问:“周师姐,中午吃什么,我们要订餐了。艾老师请客。”

  曾鲤诧异,“你们中午不休息么?”

  “一般休息一个小时,扒口饭一点钟又继续干,今天人太多估计吃饭都没什么时间了。”周纹答。

  这时,曾鲤电话响了,是曾妈妈。

  “小鲤啊,我们可等着你呢。”

  曾妈妈托人给曾鲤相亲,想着曾鲤今天反正请假来医院复诊,正好约成午饭。她没料到会等这么久,电话里解释了一番还是无法推脱。此刻,两家人已经等在那儿就差她一个。

  于是,她向周纹打听还要多久时间。

  “你牙套没掉吧?”周纹问。

  “掉了。”曾鲤不好意思地答。

  周纹几乎哀叫了一声,“你们怎么都不听话。他还要二十分钟,给你弄至少也半小时了。”

  曾鲤看了下时间,“来不及了,我可以排着,下午再来吗?”

  “为什么啊。”周纹说。

  曾鲤和周纹年纪差不多,接触了几回比较熟了,也不拐弯抹角,便双手合十,对周纹拜托说:“我要去相亲,来不及了,不然会被骂死的。”

  周纹忍不住乐了,“是这样啊?”

  “嗯。”曾鲤蹙着眉,点点头。

  “那你去跟艾老师请假吧。”

  曾鲤闻言一愣。

  周纹顿时笑了,“唬你的,你下午来哦。”

  曾鲤得到许可,忙不迭地下楼搭车去赴宴。

  艾景初刚忙完,喘口气坐下去。曾鲤是下一个病人,她的复诊卡正摆在最面上。艾景初视线一扫就看到了那个名字。

  他问:“周纹,你下一个病人呢?”

  周纹整好忙完手中的活,站起来,“曾鲤她等了一早上,结果临时有急事,就给我说下午再来。”她怕艾景初对曾鲤印象不佳,又怕他以为自己自作主张,急忙替曾鲤解释了一翻。

  艾景初没说话,将那张卡抽出来,搁在一旁。

  两点多的时候,曾鲤去而复返。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真正轮到她,此时,病人几乎已经寥寥无几了。她几乎是最后几个。

  她一躺下,周纹就请着艾景初来了。

  “矫治器掉的那颗,你给她粘了吗?”艾景初问。

  曾鲤听到他的嗓子又有些哑了。

  “没有。”周纹回答完,看了艾景初一眼。她越来越觉得恩师高不可攀了,居然病人还没张嘴,他就能看出来人家牙套掉了一颗,要不是上午曾鲤告诉过她,她真是措手不及。

  艾景初坐下去,换了副手套,从消毒的牙科盘中取了口镜给曾鲤检查了一遍,然后给周纹把接下来的事情嘱咐了下。

  从头到尾,艾景初都没有和曾鲤打招呼,也没有多看她一眼,好像两个人根本不认识一般,随后又继续查看别的病人去了。

  周纹接过艾景初手里的口镜,第一件事不是替曾鲤弄牙套,而是来回地观察曾鲤的牙齿一番,然后又叫了旁边的同学继续来看。

  曾鲤被盯得心里发毛,“怎么了?”

  “艺术品。”

  周纹看到曾鲤一脸纳闷,解释说:“不是说你,是说你的矫治器。你说是不是,范范。”

  那个叫范范的女孩儿,连忙点头,“艾老师亲手操作的,好完美。”

  “好久没见艾老师粘全口了,应该拍张照下来。”

  曾鲤一脸黑线,黑漆漆的一口金属物,不知道怎么和美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