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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鲤略有纳闷,没懂他突然问这个干嘛,“要去前台问问看才知道。”

  “走吧。”他朝她的方向迈过去。

  “我真不用你再送一次,不然就是我给你找麻烦了。”曾鲤说。

  “不关你的事,是我走不动了。”艾景初说。

  曾鲤闻言张了张嘴,没想到他的情况真有那么糟糕了,但是心中斟酌了下却不好意思地再说出什么关心他的话。男女有别,适可而止,过于将关怀挂在嘴上,就会让人觉得越界了,她做不来。

  不知是她刚才独自走来练出了胆量,还是怎么的,她居然没有像上一次那么害怕,坦然地和艾景初并排着朝前走,若近若离。

  “你刚才坐在那儿干什么呢?”她忍不住问他。一个人坐在路边,黑灯瞎火的,不瘆得慌么?

  他本来想老实回答:抽烟。但是想了想,改说:“歇气。”

  逻辑很正确,因为走不动了所以歇口气。

  “我还以为你在看什么东西。”

  “也算是。”他说。

  “看什么?”

  “路边有坟。”

  “坟?”曾鲤一脸黑线,“不是土包吗?”又没有碑。

  “我看到有纸钱香蜡。”

  听到艾景初这么说,曾鲤突然想起山下刚才那些拉生意的妇女,声称不但可以开光还可以看风水迁坟什么的。说东山自古以来风水好,看个好地方埋在这里可以贵三代。

  当时她还纳闷,东山又没有公墓,怎么可以做这些。现在想来,难不成是私自将家人埋在这里?

  曾鲤一下子没了刚才的勇气,甚至对自己独自来追他的鲁莽举动都觉得后怕,环视了周围一圈,顿时觉得脖子后背有些凉。她慌忙地停下来回头看,身后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心中更加没底,急忙紧张地跟上去。

  “你不害怕吗?”曾鲤问。

  “怕什么?”

  “坟啊,有骨灰,说不定还是直接埋的死……人。” 曾鲤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开始哆嗦了。

  “尸体其实……”

  “停!”曾鲤急忙让他打住,不敢继续听下去了。

  她真是晕头了,怎么能跟着一个教医科的资深医生讨论死人可不可怕这样的问题!他肯定是可以一边看着支离破碎的尸体,一边坐着吃肉还不用吐骨头的那种人!

  曾鲤脑子里蹦出尸体这个词的时候,忍不住又打量了下四周,朝艾景初那个方向紧紧地靠了靠。

  两人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了不少。

  到了酒店,前台说标间和大床房都没有了,只有商务套间及其价格以上才有空房。本来景区里这种做独门生意的价钱上都不太亲民,曾鲤看了看上面的阿拉伯数字,真是觉得肉疼。

  艾景初一言不发地掏出钱夹。

  曾鲤突然就有了负罪感,要不是她,艾景初早到东坪寺蒙头大睡了,怎么会在此地被人痛宰。

  这时,有个清脆的女声试探着叫了一声:“师兄?”

  艾景初和曾鲤同时回头去看。

  对方在确定是艾景初后,笑着迎上来,对他说:“师兄,你不是说住在东坪寺吗?”

  “临时有点事回不去了,就在这里住一晚。”艾景初一边看着服务员拿他的身份证做登记,一边回答。

  来者叫葛伊,正是艾景初在医学院的同事,因为她也是宾大毕业回国的,所以习惯性地称他师兄。艾景初一直觉得要是学生,对他就只能称老师,尊师重道,不能坏了规矩,而对于别的人想叫他艾医生也好,艾景初也罢,甚至亲热友好地叫个师兄师弟,都是对方的权利。

  葛伊的父亲是东山酒店的股东之一,下午正好在东山收费站碰到了艾景初,知道了他的住处。本来邀请他来玩,被他说有其他事而拒绝,没想到晚上机缘巧合又遇见。

  那服务员将身份证还给艾景初,转而问曾鲤:“这位女士,还要您的证件。”

  曾鲤一下子尴尬了起来,脸红着说:“我们……不是一起的。”

  “她有房间。”艾景初答。

  服务员点点头,开始对艾景初说明押金、房费等等。随后艾景初将信用卡递给对方。

  葛伊见状对服务员说道:“不用了,一会儿请文经理签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