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风呼呼的吹着,吹动窗外的枯枝摇摆,不时的敲打着窗户。

一声又一声,搅乱人的思绪。

春娇闭上眼眸,决定眼不见心净,免得看的她心惊肉跳,小心肝砰砰砰的,没个消停。

那闭着的双眸上,瞬间落上了一个温热的吻。

她羽睫轻颤,更加不敢睁开了。

与方才的温柔不同,落在唇上的吻霸道又炽热,原本就有些软的腿彻底撑不住,身子歪了歪,就被掐的更紧。

“唔。”她轻哼了一声,双手无力的推了推他,好歹还记得今夕何夕:“现下青天白日的。”

胤禛置之不理,只管自己痛快。

左右她不曾管过他的感受。

春娇尚未清明的神智,瞬间又迷糊起来,色是刮骨刀,而他是其中之最。

犹记得刚认识的时候,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碰触,好似她是那嫩豆腐,轻轻一碰就会碎掉,哪里有现在的半分霸道。

她的唇,一如既往的香甜。

胤禛放开,看向她晕红的双颊,忍不住捏了捏,微微的烫,滑腻的不像真人。

“娇娇。”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带着微微的暗哑,和往前的清朗格外不同。

春娇轻轻嗯了一声,就被抱起,扔在床上。

还不等她有什么反应,胤禛便双臂撑在她身周,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姿势,春娇不自在的挣了挣,那双臂却像铁做的,实在无法撼动分毫。

她想要出声为自己辩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心要走的是她,伤害人的确实是她。

胤禛看了她一眼,这才低声问:“爷就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把她捧在手心里,却仍旧被弃如敝履。

三次。

事不过三。

他已经不愿意回想当小太监报给他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

春娇抿嘴,她原本不想说的,跟皇帝说你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是错的,应当弱水三千只取我一瓢饮,你看他当不当你是傻(哔)。

可是胤禛的目光不依不饶的看着她,一直都没有移开,显然是必须要一个结果的。

她垂眸,半晌才嘶哑着开口:“四郎,我的好四郎,你我如今这种情况,我如何能在跟着你?”

奶母总是劝她,说带着皇孙走,是不明智的行为,来日被捉住了,皇孙定然安然无恙,但是她就不一定了。

男人的情谊,哪里及得上皇孙一星半点重要。

可她知道,她越是冷静,就越是要带着糖糖走的远远的,远到就算是皇子,也不能找寻。

若真是候在原地,等着她的,将是她永远也无法接受的东西。

无媒苟合,私奔为妾。

以她的身份,就算安安生生的,也做不了他正妻,到时候他正妻进门,她又要何如自处。

在自己的小院等着他,何时有空来临幸么?

她做不到。

坐在女人堆里,对着他搔首弄姿,就盼着他多看一眼。

她做不到。

孩子都生了,那么多的耳鬓厮磨交颈缠绵,她却要生生撕裂,离那温暖远远的,永不再见。

“四郎若问我为何走,为何不问问自己,能给我什么?”

她轻声呢喃,眼神飘忽,明明心里难受的要死,却还是死撑着不肯露出半分,就连眼神也带上几分漫不经心起来。

胤禛气的牙槽骨都是痛的,他咬牙切齿的俯身靠近她,倏而又轻声笑起来,淡淡道:“那娇娇又怎知,爷什么都给不了呢?”

说着他就忍不住又往下压了压,直碰上她丰盈的鼓胀,这才停下,盯着她的眼,一字一顿道:“爷的命都是你的,遑论其他。”

他说起这个,春娇唇角勾出凉凉的笑容,不谈现在,说起从前来。

“头一次碰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么俊秀的小公子,腰肢这般纤细,跟我比起来也不差什么。”

春娇陷入回忆,连眼神都变得悠远起来。

不顾胤禛听到小细腰有些发青的脸色,她伸手掐了掐那一如既往的细韧腰肢,轻笑着开口:“我当时寻的小院,尚算偏远,周围就算一个伯候庶子,那也是顶尖的贵人了。”

更别提皇子,周围的嘴里压根不会出现的人物。

“你知道孤寂的味道吗?”她突然吃吃的笑起来,雪白的指尖搭在唇瓣上,轻轻的开口:“任你花开花谢,连股子风都不肯吹过来。”

这不光是人与人之间的对抗,还有古代和现代的碰撞,她一个寻常骑着电动车上班的女孩,最大的忧愁是年终奖够不够回家过年,如何扛得住这时光的摧残。

她抬眸看向胤禛,轻轻的笑了:“您知道吗?”

胤禛和她对视,唇角绷成一条线,他神色复杂,鼻尖对上她的鼻尖,近的能感受到说话时鼻间的热气。

“爷知。”

奴才不可交,兄弟不可交,父亲不可交,母亲不可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