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古灵阁

斯内普生平最爱魔药，无论多恶心的魔药材料，在他眼里都是最贴心的小可爱，无论再难闻的魔药，在他眼里都是他最心爱的小宝贝。

他可以面不改色的剔出鳗鱼的眼珠，也可以动作熟练地取出蝙蝠的脾脏，他甚至可以有条不紊一滴不漏地提取青蛙的脑浆。对于斯内普来说，做魔药只比呼吸难一点点。

而现在，圣诞节前夕的这个周末，斯内普头一次觉得他面前这瓶像黑湖里的烂泥一样的魔药让人作呕，他用仇恨的目光看着这瓶魔药，那种目光足以让全霍格沃茨的学生瑟瑟发抖。

“喝掉它吧，西弗勒斯，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在他身旁，一个消瘦憔悴的男人正静静地等着他。这个男人瘦得几乎撑不起身上纯黑的长袍，突出的颧骨让他显得有些刻薄，但他那双灵活转动的眼珠子和里面流露出的愉快很好地削减了这份刻薄。

斯内普视死如归地看着那瓶魔药，仿佛在做最后的心理建设。终于，他拿起了魔药，喝了一大口。

在他咽下去的一瞬间，他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他开始变得更矮，更瘦，像在缩水一样。他的头发开始变得更长，垂在肩头的油腻直发变成了波浪形。

斯内普厌恶地拨开垂落到肩头的长发，打量着自己变得更纤细的手指。

“你该换衣服了，西弗勒斯。”那个男人继续催促到，脸上却没有一丝焦急的神色，反而兴致勃勃地打量着斯内普，“魔药真是神奇。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转过身去等你换衣服？”

“随便你。”斯内普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开始动手脱掉身上漆黑的长袍，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另一件更合身的长袍。

他铁青着脸换好衣服，挽住那个男人伸出的胳膊，两个人原地旋转了一圈后消失在了房间里。

对角巷。

自从《预言家日报》宣称神秘人回来了，对角巷就变得人烟稀少起来，偶尔有几个巫师随着爆鸣声出现在对角巷的角落里，脚步匆匆地走向所剩无几的几个正常营业的商店。

雪白的塔楼前，两个黑色的身影出现了。街上仅有的几个巫师在看到这两个人后都争先恐后地幻影移形离开了，好像如果不赶快离开就会丧命一样。

当这两个人经过第一道闪亮亮的青铜大门时，门口的妖精恭敬地朝他们鞠了一躬：“欢迎你们，莱斯特兰奇夫妇。”

贝拉和罗道夫斯一言不发地走过，好像没看到这些妖精一样。

“我想到我的金库里检查一下。”贝拉特里克斯抬抬下巴，走向柜台后负责接待客人的妖精。

“当然可以，莱斯特兰奇夫人。”一个年长的妖精明显认识贝拉的长相，他不由自主地变得更恭敬。对于妖精们来说，无论你是神秘人的追随者还是凤凰社的成员，只要有钱都能成为他们的贵宾。

周围其他的妖精却十分反常，好像完全没有看见这两位贵客一样，继续专心地做着面前的工作，检查着宝石或者金币的真伪。

年长的妖精带着莱斯特兰奇夫妇穿过一扇门，走进了粗糙的石廊，燃烧着的火把负责照亮整个走廊，尽管如此，走廊的许多角落还是被阴影占据了。

贝拉和罗道夫斯沉默着坐上了小推车，或许是被这种安静的气氛影响，那个年长的妖精也变得异常沉默。他驾驶着小推车在迷宫似的甬道里拐来拐去，速度飞快，甬道里的火把落在视网膜上的影像变成了一片模糊，仿佛墙壁上有一条火的长龙。

他们不断地往地下走，越来越深，而某种生物的巨吼也越来越响亮，他们离它越来越近了。

小推车的速度开始减缓，在一个急刹车后，他们停在了走廊里。

年长的妖精走下车，带着两个巫师朝前走去，嘶吼声震得脚下的走廊都在发抖，那个生物感知到了他们的靠近。

妖精熟练地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些小小的金属器具，摇起来叮叮当当作响，像小孩子挂在窗口的风铃。

莱斯特兰奇夫妇跟着妖精走过拐角，一条巨大的火龙拴在地面上，它的身后是古灵阁最深处的几个金库。如果不是它腿上沉重的锁链限制住了它的活动，这条龙一定会用它带着尖刺的巨大翅膀把整个古灵阁掀翻。

巨龙随着他们的接近越发暴躁，它的嘶吼回荡在所有人的脑海里，翅膀和地面碰撞发出巨大的响声。它张开大嘴，一道炽热的烈火似乎就要从它的喉头冲出。

年长的妖精摇了摇手中的丁当片，响亮而清脆的声音几乎被龙的吼声掩盖，但巨龙却似乎被这种声音吓破了胆子，它收起了翅膀，努力地向角落缩去。如果不是无法展开翅膀，它甚至想把头埋进翅膀下面。

贝拉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条龙，和她沉默的丈夫一样，他们两个从进来后一句话都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