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第2/5页)

我们往回走的路上,她紧紧拉住我的一支胳膊,我们有点心慌意乱,快走出公园时才突然发现我们的包儿落在那儿了。我们取回了包,这时才开始滔滔不觉地聊天,在332车站,一辆辆公共汽车从我们面前进站然后离开,我们还是原地未动,我们谈了好多,其中她提出了一个怪问题搅得我心神不宁,她间我:"我要是怀孕了怎么办?"我问她:"你怎么知道自己会怀孕?"她开始说两人在一起就会怀孕,在我的追问之下,她说了实话,告诉我,她知道两人在一起接吻就会怀孕,以我当时的性知识,足以解释她怀不了孕,但我的那点可怜知识也是道听途说,并没有什么确切把握,也没有什么实际例子,只好笼统地告诉她,要是真想怀孕,还缺一道步骤,只有先接吻再耍流氓才行,二者缺一不可。她当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以为她明白了,不料过了两天我们下完课单独约会的时候她又刨根问底地要我告诉她什么叫耍流氓,"是不是——"她的两眼溜向自己小小的Rx房,我摇摇头,她倍觉困惑,我呢,不是不想告诉她,是没有太大把握,又过了几天,我已经摸过她Rx房的时候,她不知从体校的哪位姐们儿的嘴里套出了耍流氓这三个字所表达的意思,忽然对我说:"我知道什么叫耍流氓了。"

49

谭小燕自从跟我混在一起之后,学习成绩更是一塌糊涂,但是她不那么认真了,有点自暴自弃,有一次,她非常诚恳地告诉我,她是个笨女孩,我对她说,这一点我早就知道啦。这下可激起了她的学习热情,我们放学后逃了体校的训练,流窜到宣武公园,她在大没黑的时候坚持看书,我不知我一边亲她一边摸着她的Rx房她如何看的进去,但她确实在一板一眼地看,还翻篇儿呢。天黑以后,我们就相互考,那情景想必十分可笑,两个搂在一起,远处一看以为在说什么重要的事,走近一听原来在一问一答。"狐狸?""FOX——F-O-X","水?""WATER-W-A-T-E-R",就跟特务对暗号似的。

50

就这样,我们在一起相处了半年,紧张的要命,在学校还得装做相互不认识的样子,可真是考验我们,谭小燕那时私下里认为自己已经变坏,并且把责任推到我头上,我则提心吊胆,生怕哪次出去叫人发现,初三下半学期分快慢班,我被分到快班,谭小燕分到中班,这时情况才有所好转,有一阵儿,体校有个足球队的家伙看上了谭小燕,天天到校门口堵她,我于是叫摔跤班的哥们儿帮忙打那个孙子,不想这事越闹越大,曲曲折折竟闹到学校,我们分别挨了一个处分,差点被开除,总之出乖露丑,最后,我们的家长亲自出马,天天接送我们,体校也不让去了,每天放学,我爸和谭小燕他爸各占学校门柱一头,互不搭理,接到自己儿女后便自顾扬长而去,我们俩彼此躲避,我一瞧见她心就扑通一下沉了底儿,夺身便走。总之,一切化为烟云,我们也曾想尽一切办法见过一次面。我差点带着她远走高飞,实际上,也确实走了,坐332路跑到颐和园,又坐了回来,因为关键时刻,谭小燕吓哭了,于是便没了下文,高中考试完了以后,我们各自上了不同学校,从此再没有碰上过,一上高中,我又搞上了向晓飘,因此连想她的工夫都没有了,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51

只是有一次,在我上高三的时候,同向晓飘约会回家,路过谭小燕家,我头脑发热,在她们家楼下站了一会,心中感觉无法讲清,后来我走了,我看到她住的那间小屋的灯还在亮着,还是那种橘黄的颜色,窗帘由原来的花窗帘换成了浅绿色,我本想在楼下抽一支烟就走,不知为什么抽了三支,我对向晓飘讲过谭小燕,什么都讲了,但这件事没讲,我告诉向晓飘,"后来,她们家搬走了。"

52

我们学校男厕所的墙上经常被有些人画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下流话、女性生殖器等等,不一而足,虽不久便会被清洁工擦去,但好事者仍乐此不疲,所以,那面墙永远凌乱不堪,这也是大学不同于中学的特征之一。我进去的时候正碰到李唯蹲在那儿拉屎,两眼紧盯着前面的墙,今天墙上画的是两只大Rx房,老实讲,画的不怎么样,可李唯的下边还是硬了起来,他见我往那儿直看,恼羞成怒,对我大喊:"看什么,还不滚蛋!"话音未落,一截屎"扑通"一声掉进坑里,我哈哈大笑着逃开了。叫我奇怪的是李唯居然叫住我,声音一声比一声急切,我以为他没带纸,为了让他不至于沦落到摹仿原始人的地步,我好心又转了回来,不料他蹲在那里得意地告诉我:"基础部王主任找你,刚刚还去过咱们班",又幸灾乐祸地补充道,"这个不幸的消息轮上我来告诉你我深表遗憾……"话音未落,又有一截屎应声而落,像是特意为了加强语言效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