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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对某事犹豫不决或毫无办法的时候,特别希望得到一些实事求是的帮助,不幸的是,在我周围,能做出这种帮助的人完全没有,相反,倒是那些假忠告满天飞,比如,有一夜,我的情欲突然来临,且愈演愈烈时,我打电话问一个朋友该怎么办,他既没有妓女的电话向我提供,也没有姑娘发给我,倒是向我大谈特谈左手右手在手淫方面的不同用途,这类废话在他看来,恨不能当新闻使,至少,也应算是生活小窍门儿,可却对我毫无用处,就像面对一所燃着大火的房子,你叫不来消防队就别提什么自己动手,杯水车薪,因为说也没用,97年我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我只好自己摸索着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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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加紧写我的名著,到现在我也坚持认为,学习诈骗也应该从头学起,很多人看到萨特成功以后的嚣张,却没有注意到他在咖啡馆里伏案写作所受的洋罪,你不能手拎一本写得不三不四的破书就四处招摇,那样太容易被识破,怎么你也得有10来本才行,这十来本还不能千篇一律,总得有点变化,不然自己写着也受不了,像阿加莎。克里斯蒂那样实诚而耐心的人毕竟很少,就是科波拉那样的粗人还知道又拍《教父》又拍《对话》呢,他抄《黑暗的心》时,没有把片名误写成《过去启示录》算他清醒,要不然,笨蛋影迷怎么会发自内心地觉得他好,而不回头看看康拉德的小说被他歪曲成什么样呢?

其次,我开始留意以前被我忽略过去的姑娘,看看矮子里拔将军,能不能找出一个可以将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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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了呼赵燕与徐静,两人分别回电话说暂时没空与我一起吃饭,因此我就更没空在吃饭时与她们一起谈情,但我可不信那个邪,于是趁着小春去歌舞团接菲菲,我也随车前往,在菲菲房间,我碰见徐静,她正等着男友前来接她,于是我踏踏实实做她的思想工作,我可不是那种以爱情的名义指天划地、诅咒发誓型的诱奸者,我是那种实事求是、苦口婆心的坦白者、劝诫者,经过我的一番分析,她好像有所动摇,但又下不了决心,同样,我也下不了决心,是否更上一层楼,像别人一样欺骗她,我想我把我的缺点说得太多,多得几乎包括了现在尚未而即将出现在我身上的所有缺点,却对我的优点只字未提,我不知道这种检讨式的嗅蜜方法合不合时尚,但我有把握的是,我没有胡说八道,而是句句道出实情,可惜,徐静还太小,她仍对受骗上当怀有浓厚兴趣,因此,她坐在我对面,对与我一起私奔犹犹豫豫,这种犹豫严重地打击了我的嗅蜜积极性,我知道,关键是,我得耐心地把我的虚情假意合盘托出,才可征服她的芳心,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没有做到,她已答应与我一起外出吃饭,给我另一个机会,好让我施展缺德的伎俩,可我却在突然间灰心了,我想我那时还无法做到为了我的私欲自如地撒谎,我那时还不成熟,我没有接下茬,没有与她订那个重要的约会,而是扫兴地看到她的男友准时到来,为了表示我对骗子的反感,我走出门外,一眼看到嗡嗡从面前走过,她端着一个洗脸盆,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排练完洗澡出来,我叫住她,她见到我,就地站住,细细的腰肢左扭右扭,笑着问:"你和徐静谈得怎么样了?""谈得还行,一直谈到她男朋友来接她。""真的?"嗡嗡端着洗脸盆走进徐静的房间,与徐静说笑去了,我站在外面,点燃一支烟,等着小春与菲菲过来,大概菲菲还未洗完澡,过了一会,小春无所事事地从澡堂方向走过来,我们并肩坐在石阶上,正是夏天的傍晚,三三两两的洗完澡的姑娘从我们身边经过,把青春的气息以及身上的肥皂味儿散向空气中,被我一一嗅到,我感到夏季的微风从我脸畔吹过,一种对青春肉体的眷恋之情油然而生,我与小春四目相对,小春冲我点点头,眨眨眼睛,对我说:"要是能把她们都操了该多好啊!"

这种感慨对我真是有说不出的吸引力,我注视着一个个在我眼前晃过又消失的姑娘,她们的身上飘动的廉价衣裙是那么美丽,包裹在衣裙之中的肉体叫人产生无尽的遐想,通过她们,使我一瞬间充满了对青春岁月的徒然向往,那是对人生逆境全无知觉的年纪,是有着明亮眼睛的年纪,有关青春的回忆也许是人生漫漫长夜中最舒适的客栈了,我在黄昏的光线中注视着那些不值钱的青春,那些姑娘,那些由无知、美、可爱拼凑起来的图画,不禁深深为之感动,以致一时陷入一种难以自拔的忧伤之中。

背后的门开了,嗡嗡从里面跳出来,一边与徐静招手告别,一边随便踢了我一脚:"怎么着,心里不好受了吧?"我回头看了她一眼,顿时,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击中了,我向她点点头,与她招手,嗡嗡甩着一只胳膊,歪歪斜斜地走向她的宿舍,小春问我:"要不约上嗡嗡,一起吃饭?"我点点头,小春叫住嗡嗡,嗡嗡回头,痛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