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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陈乔治说完这话的三十小时,离着我俩暴露真身只剩半小时的时候。我盛装和齐飞蹲在荒郊野外的洗头房门口,盯着面前没油的小跑,四周是此起彼伏的犬吠以及极具初夏色彩的牛粪味道。洗头房的玻璃,映照出我万念俱灰的衰脸。看着洗头房里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小姐,我何其后悔买了这条裙子,要是当初是去淘宝买一件小香风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心疼,但是往好的方面想,这件衣服没有机会曝光了。它不会变成我成为Hyperlink凯莉·布雷萧之路的奠基石,它会成为我这辈子最贵的一件衣服,我穿着它当伴娘,结婚敬酒,参加儿子毕业典礼,遗嘱上写着,入殓时就穿那年补了三次的古董Valentino,最后带着这辈子最靠近巅峰的时刻入土为安。这样想着想着,我难受得想挖个洞现在就埋了自己。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人生屡次要接近小高潮时必然一个惊涛拍岸被打回沙滩从头再来,而乔安却总能乘风破浪呢?凭她是女一号吗?可是有没有搞错,这个故事明明是老娘在讲。我在一个小时内看了起码三百次手机时钟。终于有些明白《秒速五厘米》里远野贵树去寻找明里而被困在车厢里的心情,时间从未因我们的绝望目光而放慢脚步,反倒是洋洋得意地踱步离开。让我们一个个本应快乐到疯狂的时刻,变成了无言的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