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和市委书记一起搓澡 想找“干货”,要下去调研(第3/9页)

网络,是一柄双刃剑,但是阳光面总是多过阴暗面。

人性,复杂得让人难以想象,但是总有一种向往光明的本能支撑着人类社会走向光明。

侯卫东在各个论坛转了一圈,回到了今日论坛。

《官商勾结,国有资产大量流失》已经被置顶,网上是一片喊打声,侯卫东、蒋希东成为了两个反派主角。

三十一岁的副市长引起了网友们的高度关注,到了八百多跟帖以后,网友对侯卫东是一片质疑之声。

有个“松柏高千尺”的网民一直试图帮着侯卫东说话,可是他的解释在众多质疑声中,如堂吉诃德一样可笑与无助。

侯卫东最初还颇为愤怒,看到后面便觉得麻木且无聊,他关掉了今日论坛,随手点开邮件。

他的邮箱装了祝梅很多邮件,以前祝梅三天两头给他发邮件,包括在波士顿时,大事小事总要发个邮件,可是回到了岭西,祝梅的邮件明显减少,渐归于无。

此时点开了邮箱,意外地看见了一封陌生的邮件,打开邮件,是一首无头无尾的无题诗:

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

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

蜡照半笼金翡翠,麝熏微度绣芙蓉。

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

“谁会给我寄诗?只能是她了。”侯卫东读了一遍这首诗,细细体会了此诗的意境,莫名情愫如春风一般浸入他的心灵。在他认识的人之中,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个邮箱,除了祝梅,就是郭兰知道这个邮箱。

当最后一点烟灰也落进了烟灰缸,侯卫东给这位无名氏回了一封信。头脑里记不住几首诗,他便没有班门弄斧,打开文档,写了一个感叹号,然后将这个文档作为附件回了过去。

当郭兰寄出这封邮件以后,心里怦怦直跳,一会儿后悔自己莽撞,一会儿又担心侯卫东读不明白。

马上要到了开会时间,郭兰抱着隐隐的希望打开了邮箱,居然看到了一封回信。看着“HWD”的三个拼音,她知道侯卫东确实看懂了自己的信,尽管天气挺冷,她仍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烧,暗道:“郭兰啊郭兰,你为什么要寄些莫名其妙的诗给侯卫东,他可是有妻子的人!”

看到孤零零的感叹号,郭兰愣了一会儿,她很理解这个感叹号的意思,心情有些黯淡。坐了片刻,便拿起了笔记本,神情严肃地来到了会议室。会议室马上要召开部委会,研究近期的一些人事问题,等到研究妥当,便要同莫为民一起,向曾昭强报告。

侯卫东发了“感叹号”以后,便将“感叹号”丢在了脑后,他给江津打了电话,道:“江主任,银行这边联系得如何?”

有朱民生亲自坐镇,江津哪里敢怠慢,道:“我以政府处理小组的名义同工行的朱行长联系了,他是不太愿意,左推又挡,我拿了朱书记的尚方宝剑,又明确表示,如果这次工行不贷款,财政这边的钱就不存在工行,朱行长这才松了口。”

听到银行贷款落实了,侯卫东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但愿这是最后一次给绢纺厂贷款。”

得到了准确消息,侯卫东又给绢纺厂厂长蒋希东打了电话,他要同绢纺厂班子成员进行集体谈话。

蒋希东接到电话,黑脸更黑,声音中一副公事公办的音调,道:“侯市长,是我们班子到市政府,还是你到厂里来视察?”

侯卫东很肯定地道:“我到厂里来。”

“请问侯市长是什么时候来?”

“十分钟以后,我要与绢纺厂班子成员见面。”

蒋希东吓了一跳,忙道:“班子成员不齐,而且生产还没有恢复,能不能改天到厂里视察?”

侯卫东道:“没有关系,我想看看今天的真实情况,十分钟在办公室见。”说完这句话,他挂断电话,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对着任林渡招了招手,道:“任科长,跟我走。”

任林渡正聊得高兴,听到侯卫东招呼,连忙跟了出来,道:“侯市长,我们到哪里去?”

“绢纺厂。”

下了楼,侯卫东换了笑脸,道:“林渡,你又在聊什么?”两人面对着,任林渡就放轻松了,道:“能聊什么,天南海北地神吹。”

在1993年读青干班时,侯卫东觉得任林渡的社交能力无人能比,可是在2002年的今天,他的观念变化了,在党政机关,如果不是领导,口齿伶俐没有用对地方就是极大问题。他忍了忍,还是提醒道:“林渡,在办公室里,少跟这些小年轻神吹,你和他们不一样。”

任林渡略显尴尬,道:“我会注意的。”

来到了绢纺厂门口,侯卫东先是留意了在家属院外面的大棚子,由于是上班时间,大棚子显得稍有些冷清,不过仍然有不少人在里面晃动着。蒋希东带着六七个干部模样的人守在厂区门口,等到侯卫东下车,他大步走了过去,迎着侯卫东,道:“欢迎侯市长视察绢纺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