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权力是“通行证”(第5/10页)

这女人!

温启刚脑子里突然闪出那个夜晚来。那是一个有点浑蛋的夜晚,离谱得很,在它来临前,温启刚一点知觉都没有。怎么会有呢?在好力奇内部,唐落落跟黎元清的关系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他们可不是一天两天啊。早在香港时,黎元清还没拿到“宝丰园”的配方使用权,元清贸易也还只是一家普通公司,黎元清就跟唐落落认识了。那时唐落落刚刚经历过一场人生打击,黎元清认识她是在江边。大学毕业后在盛高集团工作了一年的唐落落,在那个秋天遭遇了一件了不得的事。这事到现在还不能说,还不能面对。她活不下去了,就想鼓起勇气去自杀。她坐在离尖沙咀天星码头不远的地方,把自己短暂的人生想了一遍,把她生命中那场离奇的爱情故事想了一遍,然后泪流满面。她想死,真的想一头栽进江中,让汹涌不息的江水冲走她,冲走她生命的无知和荒诞,也冲走她内心的悲凉与绝望。可那个黄昏的景色太美了,坐在江边,看晚霞血一般地泼洒在江面上,把整条江染得五颜六色。远处的码头,近处的船舶,还有跟她一样坐在江边看落日的人,无一不吸引着她的目光。这些美丽的景物干扰了唐落落,让她暂时忘记了要跳江的事。年轻的她像饿极了暴食一样贪婪地呼吸着江边新鲜的空气,拼命地将江边好奇的事一一揽进眼底。就在她快要被黄昏、被美丽的江水陶醉时,一个声音问她:“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吗?”

问她的人就是黎元清。

被黎元清从忘我中拉回现实,唐落落很生气,一看从远处跑来“骚扰”她的又是一个中年男人,就更气不打一处来,不客气地说:“你才遇到伤心事了呢,我看江边晚霞,关你什么事?”

黎元清讨了没趣,并没马上离开,其实他在远处观察唐落落好久了。黎元清有散步的习惯。这习惯跟别人不同,别人一般是晚上或者下班后,用散步来健身;黎元清不,他散步没有规律,什么时候想散步什么时候就出来了,从不受时间限制。有时是下午两三点钟,有时是晚上八九点,他还在凌晨一点多到江边散过步呢。当然,那一次是被夫人曾子歌赶出来的。曾子歌从他包里搜到两张机票,一张是黎元清的,另一张是公司一位年轻的女下属的,曾子歌醋意大发,不让他上床。黎元清觉得冤,当老板哪能不带下属飞呢,下属又哪能全是男的呢?他在江边走了一小时,回去告诉曾子歌,以后再也不跟女下属一起出差了,如果非要出,就带曾子歌一块儿去。曾子歌破涕为笑,忙放热水帮他冲澡,然后软软地偎着他上了床。

黎元清散步的目的也和别人不同,别人是健身,是休息,他是思考。像哲学家一样去思考问题,像诗人一样去面对生活,这是黎元清的座右铭。很多关于经营的问题,比如投资啊,产品开发啊,都是在散步中获得灵感的。但那天他散步,不是思考这些。他的一个朋友没了。朋友很年轻,二十几岁就出来创业。结果创业失败,朋友承受不了,跳江自杀了。黎元清心情不好,就到江边来走一走,无意中发现江边有个女孩,以为也要自杀,就慢慢走过来,想劝几句。

人怎么能随便死呢,生命多么可贵啊,哪能因为生活中的挫折与失败就付出生命的代价呢?

黎元清就这样跟唐落落聊了起来。起先只是想劝劝唐落落,不管遇到啥难事都不要往心里去,轻笑一声,甩甩头,就把昨天甩过去了。聊着聊着,他发现这是一个有思想、有个性的女孩。于是,黎元清奓着胆子邀唐落落去吃夜宵。唐落落那天也是真的饿了,她在江边坐了四个小时,怎么能不饿呢?

等吃完夜宵,两人竟像老朋友一样熟络起来。不久,唐落落就到元清贸易上班了。

那时候,黎元清跟夫人曾子歌的感情还很好,业界有什么活动,两人都是成双成对地出席。包括一季度一次的行业季会,黎元清也是偕夫人参加。他的夫人曾子歌在业界很有名气,这个出身于法律世家的女子,长得眉清目秀,端庄典雅,天生的美人坯子。加上家庭条件优越,自幼就接受良好的教育,她身上的气质是一般女人无法比的。可是不久,黎元清就跟唐落落搞在了一起。按黎元清的话说,一切很自然,水到渠成嘛。男人跟女人,太投缘了不出事才怪,我也不想上床,可由不得自己啊。她那么年轻,性感得如同一头豹子,又那么懂得疼男人,黎元清哈哈笑着说。温启刚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时候,温启刚还没跟黎元清合作,在香港某个角落里创办他的成业公司。等后来加盟元清贸易,跟黎元清合力创办好力奇时,唐落落跟黎元清的关系已经基本上公开化了。黎元清一开始并没想着让唐落落到内地,后来曾子歌发现了,为图省心,才迫不得已将唐落落派到好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