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第6/8页)

李济运说:“我有事要说。大院门口是有监控录像的,我回来时是在大门口下的车。他还打过我的电话。我是想同明县长对对口子,到时候怎么说。”

明阳想了想,说:“我是接的李非凡电话,我刚才回忆过了,我上下车的地方都不是监控区。你看自己怎么说吧。此事本应说真话,但不是时候。”

“这个东西呢?”李济运拍拍手里的公文包。

明阳说:“我想不等了,今天下午就同非凡、德满同志到市里去。”

李济运把检举信拿出来,却说:“没有李济发的签字,检举信的威力小了大半啊!”

“不见得,组织上不会不相信三个县级领导吧?”明阳说。

正说话间,李济运收到了短信。他暂时不看,出去再说。明阳刚接过检举信,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说:“哦,朱部长,哦哦,明天吗?好好!”

明阳放下电话,说:“成部长明天到乌柚来。”

“哦!”李济运问,“那你们今天还去吗?”

明阳说:“去,当然去!晚上就可以赶回来。”

李济运告辞出来,看看是朱芝发的短信:成明天到县里来。

他暂不回复,一会儿就到办公室了。他打了电话,问:“视察工作?”

“不知道。人家是市委领导,只通知你们县委办。”朱芝说,“我是接到你们县委办电话。”

“那你管什么闲事?”李济运说。

朱芝听得没头没脑,问:“我管什么闲事了?”

李济运笑笑,说:“我刚才正在明县长那里。既然没通知你,你明天到不到会,听刘书记安排。”

朱芝也笑了,说:“我以为你吃醋哩!”

李济运笑道:“还好先收到短信,不然真吃醋。老妹,我只是开玩笑。你还是要准备好汇报,不管用不用得着。”

放下电话,李济运去找于先奉,问:“听说成部长明天到县里来?”

于先奉说:“刚接到电话通知。我去您办公室,您不在,就向刘书记报告了。刘书记在电话纪录上做了批示。”

李济运接过电话纪录,见刘星明批道:知道了。请明阳同志汇报经济工作,朱芝同志准备好宣传工作汇报。

“落实了吗?”李济运问。

于先奉说:“已报告明县长了,跟朱部长也说了。”

听于先奉说话,无意间就是春秋笔法。他向明县长是报告,同朱芝只是说了。同样都是县领导,在于先奉眼里斤两很明显。李济运很不喜欢于先奉的势利眼。

李济运回到办公室,又同李非凡通了电话,两人对好了口子。左思右想,自己先打了周应龙电话,说:“应龙,有个情况我先同您说说,看对你们破案有没有帮助。”

周应龙很警觉,说:“李主任您稍等,我在会议室,就出来。好好,您说吧。”

李济运说:“李济发失踪那天晚上,大概是九点多钟,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有事同我讲,叫我下楼去。我下去了,上了他的车。发现他自己开车,没有别人。我问他什么事,他只说想找我说说话。然后就开车出去,在外面转了大概个把小时。谈话具体内容我暂时保密,你猜猜也该知道,就是同桃花溪矿难有关。他大概是说压力很大,心里很委屈。十点多,他送我回来。我在大院门口下的车,监控应该可以看到。”

周应龙说:“李主任,我们正在看那段录像,您下车是晚上十点二十三分四十八秒。”

李济运说:“时间差不多。我第二天打他电话,想再安慰安慰,发现他关着机。”

周应龙问:“李主任,他那天的情绪您可以描述一下吗?有没有轻生的念头?或者说到过被人恐吓等情况吗?”

李济运想了想,说:“他没有表现轻生的情绪,只是说事情有些冤枉。具体内容我暂时不说吧,到时候根据破案需要,有必要我再说。”

周应龙说:“好好,我明白,我理解。”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钟,县里四大家领导和全体常委都赶到梅园宾馆。成鄂渝正在路上,县里领导得先候着。这么隆重的场面,刘星明亲自安排的。他说鄂渝同志以市委领导身份到乌柚,这是第一次。李济运同朱芝来得最早,他俩得先看看细节,包括会场座签的顺序,鲜花和水果的摆放。明阳后来也来了,同李济运握握手。李济运从明阳握手的力度,猜到昨天他的漓州之行很顺利。

十点钟,李济运电话响了。他放下电话,说:“成部长马上到。”

刘星明站起来,说:“明阳同志,我俩下去接一下吧。”

又过了几分钟,成鄂渝微笑着进来了,刘星明和明阳跟在后面鼓掌。会议室的同志们纷纷鼓掌,都站了起来。成鄂渝拍拍手,又朝大家打了拱。他走到自己座位前,秘书马上跑上去拉开椅子。成鄂渝不急着坐下,先脱掉了长外套。秘书忙接过外套,等他坐稳妥了,又把他的茶杯放在桌上,才蹑着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