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第3/4页)

那么丁雨亭真的会信守诺言么?杨登科记得当时将那个秘密交给丁雨亭时,自己是毫不怀疑她的真诚的。可过后杨登科还是有些担心,疑心她是逢场作戏,也许漫长的三年过去了,她早把自己的话忘到了脑后。

杨登科感到有些泄气,心想谁叫自己处在这么一个毫无真诚可言的年代呢?

可转而又想,万一丁雨亭是当真的呢?自己却违背诺言,见都不去跟她见上一面就这么走了,岂不是终生遗憾么?

这么想着,杨登科暂时放弃了从桥上跳下去的念头,坚定地离开大桥,去了红杏楼。

看上去,红杏楼跟三年前没有什么两样,连小姐们搔首弄姿的样子,夸张的浪荡的笑声,都好像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然而那个叫做丁雨亭的女孩却不在。

杨登科去问老板娘和坐台小姐,没有一个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孩。原来老板娘和小姐都已经换过好几茬了,他们说如今女孩嫁一个男人都难得超过三年,做她们这个职业的小姐怎么会在一个地方呆上三年?杨登科万般无奈,看来那个丁雨亭果真是说说而已,逗自己高兴的,自己也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太过自作多情了。

低了头正准备出门,老板娘在后面殷勤挽留杨登科,说先生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旧人不在,还有新人哪。杨登科脚下就泥住了。想想也是,自己三年没有挨过女人了,本想回家后在聂小菊身上好好发挥一下,她却躺在了别人下面,来这里赴丁雨亭的约,她又没有踪影,如果自己就这么从贵水大桥上跳下去,确实有些不值。忽想起身上还有聂小菊探监时留下没用完的三百元钱,正好可以消受一回了。

杨登科转身跟老板娘上了楼。

也是巧了,老板娘给他安排的地方又是三年前的那间小包厢。这让他又思念起丁雨亭来,如果她还在这里,那该多好啊。

杨登科这么感叹着,老板娘安排的小姐已掀开帘子进来了。杨登科心存侥幸,巴望着她就是丁雨亭呢。可小姐老低着头,加上屋子里太暗,杨登科一时没法看清她的面目。其实也用不着看面目,就知道她不可能是丁雨亭,因为眼前这个女孩身材单瘦,个头也高,没有丁雨亭那种成熟女孩的韵味。杨登科有些失望,合着眼睛躺到了大床上。

因为脑壳里有丁雨亭的影子在作怪,杨登科对身边这个女孩少了激情,任凭她在自己身上搓揉着,没有太多响应。好在女孩的手艺还算娴熟,渐渐让杨登科舒坦起来。他身上的感觉开始复苏,努力不去想那个背信弃义的丁雨亭,要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这个女孩的身上。

有了这个想法,杨登科心头就蠢蠢欲动起来,悄悄捉住女孩的手,说:“你也累了,让我来给你做吧。”女孩还是不声,只笑笑,偎进他的怀抱。

现在杨登科开始动真格的了,他步步为营,试探着向女孩身上摸去。女孩嘴上轻轻说了两个不字,故意扭动着腰肢,拿住杨登科的手,要把它搬开。却不怎么用力,软了身子迎向杨登科。就在女孩半推半就间,杨登科一层层解开了她的衣服,将她掰倒在大床上。然后把自己也脱光了,单腿跪到女孩前面。

杨登科的大手已在女孩身上游走了一遍,最后回到她的胫上,把那一张姣好的年轻的脸捧在了手上。虽然她已为自己服务了一轮,可他却还没完全将她看清楚,他想在尽情享受她之前,得好好瞧瞧她,这也是一种激发自己的好手段。

这一瞧,杨登科却奇怪起来,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孩似的。只是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又一时想不起来了。当然不可能是丁雨亭,如果是她,杨登科还不早就认出来了?杨登科敢肯定的是,这是另一个他曾经见过几次的女孩。

也许是光线太暗,没法看得真切吧,杨登科才把托在手掌里的女孩的脸放回到枕边,稍稍退后,再反复端详了一遍,还是不得而知。

杨登科就站起来,要去拉灯。不想女孩突然身子一躬,咚一声跪到杨登科前面,低声央求道:“先生你别开灯,我求你了!”

杨登科那只伸向开关拉线的手便停住了,人整个傻在了那里。

不必再开灯细瞧,他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几年前的一件旧事凸现在杨登科脑袋里,也是这样的跪姿,也是这样低低的说话声。只不过当时她穿着衣服,没这样裸着。

这可是杨登科怎么也没法预想到的。

杨登科伤感之极,一时不知如何才好,只得将随便扔在床边的衣服披到女孩身上,自己也匆匆穿好衣服,说:“竹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吧。”

这个女孩原来竟是猴子的女儿侯竹青。

侯竹青已经穿好衣服,但她始终低着头,不敢正视杨登科。杨登科没有逼她,耐心等待着。半晌,侯竹青才开了口,说杨登科一进红杏楼,她就认出了他,是她主动跟老板娘要求,才得到给他服务的机会的。她是想用这种方式报答他,因为她再不可能有别的更好的方式了,而这是那年收下他的五千元钱时就在心里默默许下的愿望。只是她不愿让他认出来,所以一直躲躲闪闪的,不想还是露出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