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3/8页)

易雨萍又找借口跟沈天涯干了几杯,沈天涯再不肯就范了,把杯子藏到了身后。易雨萍不好再勉强他,结了账,两人出了酒店。已是寒秋,一阵风吹过来,沈天涯血液里的酒上了头,身子不禁趔趄了一下,要不是易雨萍眼明手快,上前搀住,恐怕脑袋都撞到街旁的梧桐树上了。易雨萍乐道:“天涯哥你不是要打醉拳吧?”沈天涯说:“我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易雨萍笑道:“不管是哪种醉,只要能醉就好。”

县城的夜晚,灯光昏暗,前路模糊,加上酒力有些发作,沈天涯大脑已处于半混沌状态,只得任凭易雨萍搀着,高一脚低一脚往前走去。易雨萍没送沈天涯回武装部,却把他领进了自己单位的小屋,扶他躺到床上,打了热水,给他擦脸洗脚,怕他着凉,又拉过被子盖到他身上。

朦胧中,沈天涯意识到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也感觉得出易雨萍对自己温柔的服侍和料理。他还感觉出易雨萍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后,在他额头上吻了吻,吻得深情而热切。但酒精的力量掣制住了他,他没法睁开眼睛,没法做出抵抗。其实冥冥中,这一切又都是他所期待着的,在易雨萍敬他第一杯酒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形,要不然,凭他沈天涯的理智,也不会轻易让一个小女孩几下就灌醉的。

后来沈天涯就沉沉地睡死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约深夜三点的样子,沈天涯兀地醒了。睁开眼一瞧,床头亮着一盏橙黄色的小灯,整个房间沉浸在一种浪漫而又温馨的氛围里。再看看自己身上,盖着一床陌生的散发着女人馨香的格子被。昨晚的一切慢慢回到了他的脑子里,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咒着自己,太不自制了,竟然醉成这样。

这么自责着,沈天涯就坐了起来,这才看见易雨萍身上裹着毛毯,猫一样蜷缩在床外不远的沙发上。沈天涯想,真是鸠占鹊巢,自己一个大男人躺在床上,却让人家女孩去睡沙发。而且已是暮秋,夜里寒气重,将人家冻病了,于心何忍?沈天涯便向易雨萍走去,想喊醒她,又怕耽误她的睡眠,在她前面站了站,回头抱了床上的被子,罩到了易雨萍身上。

然后,沈天涯轻手轻脚上了卫生间。

等到他从卫生间里出来时,易雨萍已经醒了,说:“天涯哥,被子怎么到了我的身上?”沈天涯心里忽悠了一下,望着易雨萍,说:“被子本来就在你身上的嘛。”易雨萍说:“不是怪事么?我睡前被子还在床上的。”沈天涯镇住自己,说:“那就是它自己从床上爬下来,跑到你那里去的。”

易雨萍扑哧笑了,说:“那怎么才能让它爬回到床上去呢?”

沈天涯说:“你身上有一种魔力,只要你去了床上,它就会跑到床上去的。”易雨萍说:“不,我要它先回床上,我再到床上去。”

沈天涯只好过去扯了被子,重新抱回到床上。就在他站在床边,将被子摊平,正要转身的时候,易雨萍在后面抱住了他。沈天涯不敢动弹了,不知如何是好。易雨萍把头靠在他的背上,说:“天涯哥你的背好宽好厚,靠在上面感觉特舒服特安全。”

沈天涯闭上了双眼。这其实就是他所企盼着的,可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他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易雨萍还在他背上紧贴着,嘴上喃喃道:“天涯哥,你睡在床上的时候,我就想上去贴紧你了,可是我不敢,我怕你不喜欢我,但刚才我在你眼睛里发现了一切,我一下子就胆大妄为了。”

沈天涯懂得易雨萍的真诚,但他怀疑这份真诚主要来源于她的感激,感激他为她的工作和她哥哥所做的事情。如果是这样,那易雨萍就是用这种方式报答他了,这岂不是变相交易么?

而这又是沈天涯最不愿意遭遇的。沈天涯试探性地说道:“雨萍,你不能这样,我可是你哥哥的朋友。”易雨萍说:“我哥哥的朋友,我却不可以喜欢他了?”

沈天涯的大脑里晕眩了一下,他最爱听的就是这样的话。但沈天涯并不相信这是易雨萍的内心话,至少此时还不敢相信。他说:“雨萍,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会让我内疚一辈子的。”易雨萍究竟还年轻,一时没听出沈天涯话里的全部含义。她说:“你如果拒绝我,我才会内疚呢。”

这句话让沈天涯完全放弃了幻想。她内疚,是因为她觉得她欠着你。沈天涯不愿意接受这种报答方式。他将脖子上易雨萍那耦一样的手臂掰开了,转过身要把她推开。

却见易雨萍身上的毛毯一下子滑落了,一个冰清玉洁的身子雕塑一样挺立在眼前,那耸立的乳,那平展的腹,那丰满而颀长的双腿,还有双腿间那张扬着的野性的黑色,就像无形的欲望的浪潮,将沈天涯推到生命的浪尖,再把他摔向深渊,摔成不复成形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