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4页)


江珊还是低着头,许久才说:“可是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别人不是吗?这说明我还有希望。”
江教授摇摇头:“傻孩子,他宁可单着也不肯和你在一起,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他又叹了一口气说:“感情的事不是做学问不是考试,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江珊削完最后一块皮,将苹果递给江教授。
“我知道了,爸爸。”
江珊在洗手间洗手,水龙头的水淋在手指的伤口上,血混着水流入下水道,只有浅浅的痕迹。
她苹果削得那么好怎么会削到手呢,她自己都有点想不通。
陆远没想到江珊还会愿意和他说话。印象中她应该是很恨他的。不然不会急到还没正式毕业就走了。
江珊走后的三年,除了定期给陆远寄dvd两人就完全没有联系了。她寄回来的讲座陆远都有很认真的看完,江珊在国际上发表的论文,陆远也有很认真的看完。
在学术上,江珊应该算是他想法最为接近的人,所以两人才能在最初成为朋友。如果不是江珊之后起了那种心思,陆远也不会躲着她。其实这么多年,陆远也觉得可惜,毕竟那么懂他学术想法的人实在难找了。
其实这么些年陆远也搞不懂江珊为什么会喜欢自己。为了让江珊打掉念头,陆远在她身边打嗝放屁徒手挖鼻屎,什么恶心干什么,偏偏这姑娘是个实心眼,一条路走到黑。为了拒绝她,室友给他出了两个主意:1,睡她好朋友;2,把她睡了然后不负责任。
两点都能让女孩子彻底幻灭。陆远听完直翻白眼,全是馊主意,亏他们怎么想得出来,还真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临走前江珊追出病房,找他要了手机号。陆远隐隐有些忐忑。
这天晚上,陆远,文措,江珊都没有睡踏实,三个人都各怀心事,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自从知道江教授住院,陆远隔三岔五就会去看看江教授,一方面江教授是他的入门恩师,另一方面他最近写著作写得有点瓶颈,江教授能给他很多学术上的帮助。
自从发现陆远隔三岔五到医院里来,文措看雷雷也看得比之前勤了。
文措和陆远在医院遇到过两次,两次陆远都赶着上楼,两人也没说上话。
文措坐在雷雷病床旁边,想了许久问他:“这里十楼是什么科啊?”
“肿瘤科的特需病房。”雷雷说:“退休的干部和技术专家住的,待遇好。”
“噢。”文措回想起来陆远是有说过是他的老师。估计是江北大学的老教授了。
“其实也没什么用。你看再有钱当再大的官住再好的病房,要死的时候总得死。”雷雷笑笑说:“那些有钱人还不是和咱们得一样的病么。”
“嗯。”文措正准备说话,雷雷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皱了皱眉头还是接了起来。
“嗯……嗯……我知道……我明白……谢谢您。”挂了电话,雷雷抱歉地对文措说:“我想你可能需要回避一下了。”
“怎么了?”
“一会儿葛明义要来,还有很多记者。”
“葛明义?”文措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想了一会儿问:“网上那个募捐慈善家?”
雷雷讽刺地笑了笑,“对,就是他。”
文措原本走了,想想不放心又回来了。她一直在病房不远处,看着平时只能在新闻里看到的那个人带着一大帮记者有说有笑地到了医院。一通拍照,采访,折腾得病房里大家都不能睡觉。
所有人走后,雷雷已经累得话都说不出了,看到文措还没走,眼睛睁了睁,最后又疲惫地闭上。
文措已经大概明白了一切,坐在病床旁边忍不住掉了眼泪。
“对不起,这几年我都没有来看你,如果我来看你了,就不会让你受这样的罪,万里要是知道你过这样的生活,一定会怪我的。”
“你来看又能有什么用呢?”雷雷眼角滑过眼泪:“一年几十万的医疗费,不管多少人给钱,都只是杯水车薪。从他那来钱,已经是最快的了。”
正这时候,雷雷收到一条短信,连名字都没有的陌生号码,上面写着:这次三万。
雷雷讽刺地笑了笑,递给文措看:“其实他就是个大骗子,拿我们的事写软文,编故事在网上博同情,什么网络善人,都是假的。别人的捐款,他从里面提成,剩下的才给我们治病。”
文措无法形容自己的震惊,这个网络善人的微博她曾看过多次,每次都是感人至深的文章和图片。怎么会?她怎么都无法接受这种事实。
“这世上肮脏的事多了去了。”雷雷笑:“不知道才是幸福。”
文措还是难以置信,她问雷雷:“明明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还要配合,为什么不揭穿他?”
雷雷轻轻喟叹:“没有他,我连这三万都拿不到。”他无奈地说:“不管多少,他至少给了钱我。如果把他揭发了,三万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