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8章(第5/7页)


  盛着馄饨的白瓷碗被遗忘在一旁,仍在冒着淡淡的热气,原本拿在手里的小勺子随着她的松手,“叮”的一声落入碗里。她犹豫着伸出手抓住他的衣服,好像这一刻什么也都不能想,唯一能做的只有承受,以及下意识地回应。
  她想念他,其他什么都不想计较,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只在今夜不顾一切。
  被他压在床上,能闻到淡淡的烟草气息,隐约还有别的香味,也极淡,或许是他的古龙香水。
  她睁开眼睛,直直地望着他,忽然轻轻地税:“我爱你……”随即声音便又低下去,湮没在一片深吻之中。
  第二天清早,林诺睁开眼睛,只觉得异常清醒。
  江正允的呼吸近在耳侧,仍维持昨天半夜入睡前的姿势。一只手臂牢牢圈住她的腰。
  窗帘完全拉开着,熹光穿透薄薄的雾气照进来,她伸手去捞地上的衣服,却首先碰到江允正的衬衫。
  林诺将它拎起来看了看又丢回去,然后轻轻移开他的手。
  牛仔裤倒还好,只是上衣有明显凌乱的褶皱,又被扯掉了一只扣子,恰好就在胸前,她低头整理了半天,身后陡然传来声音:“你要去哪儿?”
  江正允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面无表情地看她。
  她讷讷地说:“我要回酒店拿行李,我订了上午的飞机。”
  他坐起来,深深看她一眼,说:“和我一起走。”然后翻身下床找衣服。
  “不要”她几乎想也不想地拒绝,同时将目光避开,仿佛羞赧,又更象是心虚。
  江正允的动作微微一顿,像是窗外徐徐升起的朝阳耀眼,他眯了眯眼睛问:“不要是什么意思?”
  不是不记得那日度假酒店里的事,虽然当时醉了,她却也是这样摇着头说:“不要”,拼了命要划清界限,固执得近乎决绝。
  ——那是头一次,有女人能让自己那样愤怒。
  心里已经有了预感,果然下一刻便听到她说:“我们各走各的吧。”同时转身便要开门。
  他正扣着衬衫的扣子,不由得手指一紧,冷声说:“那昨晚又算什么?”
  林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语,怔忡了一下,低低地说了句什么,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快听不见,然后垂下眼脸仍去开门,门锁“咔”的一声,几乎是同一时间,身后猝然传来名钝重的声响。
  她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去。
  窗边小几上的确一只花瓶已经被江正允手臂一挥扫了下来,跌落在软厚的地毯上,兀自滚到一边。因为冲力大,薄胎瓷撞到床脚,迅速裂开来,细小的碎片四散飞溅。
  甚至还有薄薄的碎片就弹到她的脚边,她不禁地往后缩了缩,目光与他对上,只见他深黑的眼底一片凛冽的寒意。
  江正允的胸膛急剧起伏,心里是真的气,不止气她,更多的是在气自己。就像是中了蛊,鬼迷心窍,才会让她轻易地挑起自己的怒火,却又在关键时刻放她不下。
  就像昨夜,她那样柔弱无助地揪住他的衣服,他也想撒手不管一走了之,最终却还是做不到。
  像上次她缝针他跟着痛一样,这次也同样心疼——只是舍不得,所以连亲吻都刻意轻柔,唯恐让她再受到伤害。
  其实,他做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包括让其他人取代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可是林诺如今站地门边,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手却仍旧搁在门把上。
  他深深吸了口气,似上隐忍着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声调没有丝毫的起伏。
  他向来如此,越是生气,声音反而越平静,林诺深知这一点,这时却还是一咬牙,大着胆子:“昨夜的事情不应该发生的。我当时只是害怕……”停了一停,避开他愈加冷下来的眼眸,接道:“只是害怕和孤单。”她将他说得像是排遣寂寞驱走寒冷的工具,话未落音自己便已经觉得惊心。
  整间屋子陷入一种长长的沉闷中。
  良久,她才看见他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向门口指了指:“你走。”面色如覆寒霜。
  杭州城的早晨却是生机勃勃,因为正赶上周一,街上尽是起早上班的人,拿着豆浆面包行色匆匆。林诺穿行于其中,看见路边摆着早晚摊,只可惜自己身无分文。
  走了一段,向一位路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自己的酒店这里颇远,X步行显然不通,于是只好拦计程车,到了酒店才坦白:“我没带钱,可不可以跟我进去拿?”
  司机见是一个女子,又是外地口音,不由狐疑地打量她,最终却还是跟好进去收钱。
  接着便是核对身份,补房卡,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全部办妥。司机早已等得不耐烦,收钱的时候说:“小姑娘,我被你耽误了好几笔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