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高士奇

不涉经学,性复疎懒①,筋驽肉缓②,头面常一月十五日不洗,不大闷痒③,不能沐也④。每常小便而忍不起,令胞中略转⑤,乃起耳。又纵逸来久,情意傲散,简与礼相背,懒与慢相成,而为侪类见宽⑥,不攻其过。又读《庄》《老》,重增其放⑦,故使荣进之心日颓,任实之情转笃⑧。此犹禽鹿,少见驯育,则服从教制,长而见羁,则狂顾顿缨⑨,赴汤蹈火,虽饰以金镳⑩,飨以嘉肴,愈思长林而志在丰草矣。”嵇中散《绝交书》,为澹兄写,丙辰余月哉生明,成德。

【笺注】

①疎懒:懒散而不习惯受约束。宋范仲淹《与朱氏书》:“此间疎懒成性,日在池塘,或至欢醉。”

②筋驽:谓筋骨衰弱。缓:松弛。

③闷痒:闷热发痒。

④不能:不肯。

⑤胞中略转:三国魏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每常小便,而忍不起,令胞中畧转,乃起耳。”后以“转胞”指憋尿。

⑥侪类:同辈;同类。

⑦重增其放:更助长了我的狂放。

⑧任实:谓随顺本性。

⑨狂顾:遑急顾盼。《楚辞·九章·抽思》:“狂顾南行,聊以娱心兮。”蒋骥注:“狂顾,左右疾视也。”顿缨:谓挣脱绳索。

⑩金镳:金饰的马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