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玫瑰

那个傍晚或翌日的傍晚,著名的马里奥·吉阿姆巴蒂斯塔并未离世,然而当时所发生的那个静止、无声的事件,在本质上是被异口同声的荣誉(用一个他所珍爱的意象来说)宣称为新的荷马和新的但丁的他一生中的最后一件事。历尽了岁月与光荣,这个人弥留在一张雕花床柱的宽大的西班牙床上。不难想见几步以外一个面西的宁静阳台,下面是大理石像,月桂树和一座花园,它的阶梯反映在四方的水池里。一个女人把一支黄玫瑰插进一个瓶子;这个人低吟着那几行不可避免的诗句,他自己,说真的,对它们已略感厌倦:

花园的紫色,草地的奢华,

春日的露水,四月的明眸……

接着出现了那个启示。马里诺看见那玫瑰,如同亚当在乐园里初次看见它,并且感到它是在它的永恒之中,而不是在他的词语里,感到我们只能够提及或暗示而不能够表达,而那些在客厅角落里投下一道金色暗影的高大而骄傲的卷册,也并非(像他的虚荣所梦想的那样)世界的一面镜子,而是附加给世界的又一件事物。

这启示之光在马里诺死去的前夜照临了他,或许也曾照临过荷马和但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