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 乡

冥蒙的溪谷——缥缈的长河——

烟云如织的平林漠漠，

我们不识其真正的面目，

因为漫天滴下茫茫雾珠，

那儿有许多巨大的月亮！

亏亏盈盈——消消长长——

在每一夜的每一时刻——

永远变更着它们的位置——

它们如何使星光黯然失色

用它们苍白脸上的气息。

在大约十二个月盘当中

有一个比其他都更朦胧，

（这种月亮，经过试验，

他们已发现它最为完善）

下降——下降——下降——

它那银盘玉轮的中央

在一座高山之巅，

而那金盆的四边

像巨大的帷幔落下

罩住村舍，罩住山崖，

无论穷乡僻壤、边城绝塞——

罩住奇异的森林——罩住大海——

罩住正在飞荡的幽魂——

罩住昏昏欲睡的生灵——

把世间万物，芸芸众生

静静地掩入光的迷宫——

于是，多么强！——哦，多强！

是它们想要安睡的欲望。

当它们清晨一觉醒来，

它们那床月光的被盖

正在高高的天空翱翔，

当它随着风暴摇晃

就像——几乎任何东西——

或一只黄色的信天翁。

他们不再像从前那样

为那个目的使用月光——

作为一顶帐篷——

我认为这是一种奢侈：

不过，它的原子

裂变成了一场阵雨，

从中，这世上的那些蝴蝶，

那些寻觅天空，而又

跌回地面的蝴蝶

（永远不满足的东西）

已经带回了一种标本

在它们哆嗦的翅翼上。

（18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