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梦境流沙 第十七章(第2/3页)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韦开娴九月就要结婚,家族婚姻当前,你敢给她拉皮条,要是她的婚姻出了问题,你负责?”

  薛涩琪被苏兆阳指着脑门骂,顿时热血往上冲,跳起来便回道:“你叫什么叫,我负责就我负责!大不了,我再给她拉个皮条!”

  啪!

  没有二话,连苏兆阳自己都感到意外,当他清醒的时候,已经一巴掌甩过去了。

  是的,其实他和洪明亮一样,是个生气至极的时候,会出手打女人的男人。按照女人的标准,即使只是一巴掌,也是一种家庭暴力。

  “你敢打我!”薛涩琪捂着脸,火辣辣的,第一时间,她没有哭,第二时间,她意识到她不能哭。她使劲全力睁大两眼,咄咄问道:“你打我?”

  苏兆阳感到自己的手掌像生了肉刺一样的疼,但心生飓风,做出来的事已经覆水难收,他只好转过身,克制道:“对不起,打你是我不对,我也不是有心的。但你做的事实在太离谱了。”

  说话间苏兆阳只感觉到背后的薛涩琪红火焰般的气息,她正在他背后的全部空间中燃烧着,苏兆阳忍不住往前移动了些,仿佛能李那滚烫的火焰远一点。

  “涩琪。不要怪我,是你太任性了,回到这里以后,你更加目中无人,任性妄为。你做事只凭情绪,不管也不顾后果,你叫我怎么办?我现在,把你留在身边,就像留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我……”

  苏兆阳说着说着,说不下去,再说下去,或许薛涩琪就要扑上来和他一起烧成灰烬吧,于是他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算了,我们不说了。”

  转过身,空气已经冷至脚底,房间空无一人。

  苏兆阳握了握拳,已不打算去寻她回来,少顷,又笑着回到大厅。

  其实薛涩琪只是捂着脸跑到洗手间,正好没人,便顾不上妆容尽毁,她使劲泼水到脸上,希望沉淀那烧心的痛苦。苏兆阳总是理性地控制着她,而她翻天覆地从未走出他画下的圆圈——倾心爱他,又像傻瓜一样给他捣乱;快乐的时候相信他的承诺,痛苦的时候刺探他的底线;抚摸他,挑拨他,样样都是他。

  怎么快乐却离她越来越远呢?

  等薛涩琪冷静下来,抬起头一看,从镜子里看到韦开娴正站在她旁边,她只是进来补妆的,不期而遇到薛涩琪,但她什么也没问。

  薛涩琪从镜子里看着她,她手腕上的名表Vacheron Constantin正熠熠生辉。

  她是那么美,那么恶俗,好像正在拼命地堕落。

  “开娴姐。”

  薛涩琪缓缓地说。

  “什么事?”韦开娴补好唇膏,也从镜子里看着她:“你怎么了?”

  薛涩琪平静道:“老洪是个好人,你不要辜负他。”

  韦开娴莞尔:“他看起来不像是需要你关心的类型。你被苏兆阳骂了吗?”

  薛涩琪说:“骂了,所以我还真希望你和老洪来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韦开娴捋了捋头发,已打算离开,便回她道:“小姑娘,你应该学会心平气和,那样的话,你就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薛涩琪被她这么一说,反而讪笑起来,一边掏纸巾擦干自己的脸,一边又说:“开娴姐姐,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心平气和的女人!”

  韦开娴听她话毕,便漫步回到大厅,这时已近黄昏,琳琅灯光闪烁,衣香鬓影的人越来越多。她想,是的,她也不是什么心平气和的女人,如果她也是一根刺,那她要刺的到底是谁呢?

  韦开娴站悠然走到洪明亮面前,洪明亮笑了笑,拿一手十分含蓄地握住她的,然后像扮家家酒那样领她走到一边,才忽尔便加重手里的力道,便是一种韦开娴所渴望的,强大的、强迫的力,能使她陡然间□丛生,淹没她全身。

  洪明亮说:“只不过是看中我识趣?”

  韦开娴极力忍住想要被人爱抚的孽想,低声笑他道:“难不成还看中你不识趣?”

  洪明亮便俯身,送唇至她耳珠边:“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还挺认真的。如果你只是想玩玩,我有求必应,如果你想来点真的,我大概也会奉陪的,你信不信?”

  韦宗泽站在一边和朋友寒暄,心里却窝火这件事,看到苏兆阳过来,他便寒着不说话。由于薛涩琪的原因,苏兆阳自觉理亏,想到韦宗泽未必知道是薛涩琪在其中穿针引线的,便低声说:“你也不要太烦躁,不过是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