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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眼泪唰地一下涌了出来。左岸猛地转过身,提着重重的行李,疾步远去。那一刻,她觉的自己像个战士。后悔吗?不,毕竟,两人真心实意地爱了一场。并且直到现在,他们还彼此爱着对方,可又能怎么样呢?生活是很具体的,它是那么琐碎,又那么宽广。但是爱情只能是爱情-她是那么纯粹,容不得一丝杂质,因此也就更脆弱、易碎……

“嗨,想什么呢?大画家。”舒晗走过来,打断了左岸的回忆。

左岸掩饰地笑笑:“我在想,怎么会这么巧,你也在北京。”

“我去纽约办事,顺便送我妹妹。”

“唔,送你妹妹。她去留学?”

“是呀,你见过她,有一次看芭蕾舞,我们一起去的。”

左岸想起来了,脱口道:“原来她是你妹妹呀,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是我夫人是不是?”舒晗打趣道。

左岸不知怎么,脸一下红了。舒晗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解释道:“我们已经分开了。她不想回国,我不想再出去。拖了一年,觉的还是分开的好。就是这次去办的手续。”

舒晗说话的口气很自然,像是说一件正在经手的案子。左岸不禁有些惊讶,又暗自叹服。不愧是做律师的,像离婚这样的事,都能以一惯的理智态度冷静处理。当年她和汉斯可没这么简单,到最后两人都折腾的筋疲力尽。

“也许他只是不表现出来。毕竟,否定自己的一段感情,不可能没有痛苦和折磨。”左岸忍不住想。

“你找我,恐怕主题不是我吧。”舒晗半开玩笑地道。不等左岸做答,他又紧接着说:“我已经离开事务所了。不过权总的事还是知道一点,他在理工大学读MBA,还开以前那辆凌志,日子过的挺悠闲,像神仙似的。至于个人问题,据我所知好象还是钻石王老五。”

舒晗像汇报工作似地介绍道,然后回身招呼侍者点菜。好象猜出左岸的心思似的,故意留出时间,让她独自慢慢消化、回味。

席间,两人没再谈权磊,天南海北,无主题漫谈。直到快结束时,舒晗才把话题又转到权磊身上。

“其实我挺佩服权总的。有人说,中国有两大黑幕,一个是证券,一个是足球,他两个都踩上了。现在能平安无事地退出,躲到书斋里过清静日子,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尤其是像他那种性格的人。”

“不过我觉的—”左岸迟缓了一下,“他红尘未了,不会真正抽身而退,迟早有一天会重返江湖。”

舒晗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这么认为。以他的才华和实力,抽身而退未免太可惜了。还有年龄,正是好时候,也不应该退。”

左岸抬眼看看舒晗,忽然间意识到,他这么说,或许是想为她和权磊牵线搭桥。于是赶紧道:“不过这是他的事,和我没关系了。”

舒晗有些不相信地笑了,“真的?我觉的你们之间好象并没结束,你真能完全忘记他吗?”

左岸轻叹口气,带着几分伤感地道:“忘记一个人,也是需要时间的。”

“唔,听你这口气,好象要从此告别爱情了!”

“那倒不至于。不过,以后我可不想这么伤筋动骨的了。我要寻找轻松的爱情。”

“轻松的爱情?”舒晗重复道,轻轻摇了下头,“你觉的会有吗?”

左岸不自信地笑了。她知道这也许是自欺其人。爱情一定是沉甸甸的,能轻松就不是爱情,就像她和舒晗,他们在一起很轻松,没有负担,没有责任,只有快乐和自由,但这不是爱情,但也不是单纯的友情。可能是介于爱情与友情之间、被称作第四情感的东西吧。

“不过-”舒晗又道:“我可以向你推荐一份轻松的工作。我在美国留学时的导师负责一个项目,在上海创办一所国际商务学院,法律系让我负责。学校还设有文化传播系,他让我推荐人选,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想推荐你。”

左岸正想找一份大学教师工作,北京、上海都行。原先找舒晗是想问问权磊的情况,不成想有意外收获。

“好啊,我正想谋一份教职呢。”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去上海,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左岸迟疑了一下,爽快地答应下来。

上海之行非常顺利,学校教学环境、薪水,简直好的让左岸无法拒绝,并且还提供一幢两层的House,和她在美国时那套一样,只是面积和庭院小些,但一个人住绰绰有余。更让她满意的是,学校管理层除了美国人就是海归,标准的美式管理,少了许多人际关系的麻烦-这是最让她头痛的。

去上海的事很快就定下来了。左岸和校方签了一份三年的工作合同。虽然要到8月底才开课,但签完合同第二周,就把房子钥匙给她了。左岸又要准备搬家了,她想先回蓝城一趟,把欧洲小镇的房子连同家具、饰品一同出售,只把衣物和书画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