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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明远决定结婚了。女方不是别人,就是那位京城二少的姐姐陈冉。

是张棋保的媒。不过算起来,真正的媒人应该是权磊。去年夏天陈冉要来蓝城避暑,权磊当时正在北京,得知此事,自告奋勇安排行程,借此还京城二少的人情。他再三嘱咐姚明远,一定按最高礼遇好好接待。姚明远对人情来往不是很在行,就拉上张棋。3人就此相识。但之后并没有进一步交往。现在事隔一年,又再度相逢,结此良缘,这要感谢张棋。罗爱萍去世后,他一直想为姚明远物色一位夫人。也巧,前段时间去北京开会,在一个饭局见到京城二少,闲谈中问起陈冉,才知她上回去蓝城是因为刚刚和美国的老公离婚、心情不好出去散心。张棋听了心里一动,得知她现在依然是单身一人,就想为姚明远保这个媒。和京城二少一说,他答应回去问问。接下来的事情,进行的异常顺利。姚明远由张棋陪着,专程飞了趟北京。双方深谈了4个小时,就把这事定下了。

也许在别人看来,这未免有些仓促、草率。但事实并非如此。不论是当事人双方,还是媒人张棋,都十分清楚,这门婚事与其说是两个男女的结合,不如说是政治与经济的联姻。用张棋的话说-什么是政治经济学,就是政治对经济合法强奸的学问。姚明远娶了陈冉,等于在自己家里实现了政治经济学。虽然在规模和效益上无法与当年的蒋-宋联姻媲美,但性质相同。只要用心经营和管理,就能效益最大化。

既然是靠理性而非感情走在一起,那么4个小时搞定,也就不足为奇。理性不需要太多时间,只有感情耗时耗力,为伊消的人憔悴,又常常修不到正果。这个道理,对于姚明远和陈冉这样有过阅历的人,不说亦自明。尤其是陈冉,一年前她亲手埋葬自己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发誓以后要么不嫁,如果再嫁,一定要嫁一个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眼下,姚明远正是合适人选。以她的政治背景和人际资源,只有与姚明远这样的民营企业家联手,才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姚明远这方面亦如此。就像他的上一次婚姻一样,这次同样不会注入更多的感情因素。这也是为什么罗爱萍去世后、他一度疏远石小样的原因。他宁可忍受暂时的孤独寂寞,也不甘冒把石小样从情人升级为妻子的危险。在妻子与情人这个问题上,他赞同张棋的观点。情人可以有各种各样的,只要能对单调乏味的婚姻生活起到调剂作用既可。但妻子不行。做为经济共同体,一定要门当户对,旗鼓相当。就像生产电脑,部件配置要同步,总不能用英特尔超级芯片,配一个内存仅为5G的硬盘吧!这对芯片来说是一种浪费,不符合利益最大化这一基本商业原则。

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双方都觉的自己没吃亏,所以脸上喜洋洋的。当晚,姚明远设宴,答谢张棋这个大媒人,同时还请了他未来的妻弟京城二少。不过这位大忙人还有饭局,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随后,张棋也知趣地告辞。

“喂,别走,再坐一会儿。”姚明远知道张棋是好意,但还是诚心诚意地道。

“哦,不了,我还有事。你们聊吧。”

“再坐一会儿,不要紧的,你和老姚这么多年的朋友,又是我们的月下老,我还没好好敬你呢。”陈冉大大方方地道。

“下次吧,等你去蓝城,我做东。今天我有事,先走一步。”

见张棋执意要走,姚明远不再挽留,起身送客。他把张棋送到电梯口。

“老三,你是真有事,还是想溜?”

“我嘛,任务已经完成了,就不在这给你当电灯炮了。你们夫妻俩好说点私房话。”

姚明远拍拍他的肩膀,“你这就见外了不是,我们有什么话要瞒你呀。”

张棋回头看看,见前后没人,往姚明远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道:“不过我可有话要瞒她。这话当她的面没法说。你可想好了,这婚要是结了,可就不能离了。如果要离,就得分一半财产给她,那可就成了沉没成本。”

姚明远微微一笑:“不会的,你放心。我不会轻易结婚,也不会轻易离婚。”

“还有,你和石小样---”

不等张棋说完,姚明远打断他:“我知道,这事我会处理的。”

“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送走张棋,姚明远边往回走边想他刚才说的话。离婚这种事,不可能发生。但石小样的事,确实要好好把握。陈冉不比罗爱萍,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外面有情人,就算不闹到离婚地步,但惹翻了这位部长千金,也够棘手的。这么想着,不禁有点儿后悔,那天不给石小样打电话就好了,说不定早就断了。都怪光阴,不是她去闹那么一场,也没这事。但现在后悔没用,还是想个妥善的办法,把这事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