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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董事和其它几位董事都怔住了,原以为权磊做个样子推脱一下,大家一劝,就顺手推舟接过大印。没想到事情弄成这样!权磊不仅不领情,反而摆出一副光明磊落的英雄姿态,仿佛他是正义的化身。相形之下,他们倒成了搬弄是非、搞阴谋诡计的小人。故而都僵在那,不知怎么办好。

见众人缄口不语,权磊又提高声音道:“你们谁想当,啊?说出来我看看。就你们在坐的各位,也不想想,谁有资格做董事长这个位置?赵董事,李董事,还有张董事,你们自己说,你们行吗?”

被权磊点到名字的董事连连摆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权磊见场上气势已被他压下去了,暗暗松了口气,脸色缓和了些,重新坐回椅子上。他扫视了大家一眼,想再说几句什么,但又一想,不能把关系搞的太僵,但刚才说的话太冲,不好立刻转过来,于是端起酒杯。

“来,喝酒。刚才我们说的话,哪说哪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起。”说罢,权磊举杯一饮而尽。

赵董事和其它人也都和他一样,把杯中酒喝的一滴不剩。

酒,真是一个不错的道具,权磊想借机缓和气氛的目的达到了。他拿起酒瓶,亲自给各位董事斟满,连着敬了两杯酒,说了些齐心协力、精诚合作之类的套话,觉的时间差不多了,推说自己有事,先走一步。众人一齐出来送他,权磊急忙阻止。双方争执不下,最后各让一步,由赵董事做代表,一直把他送出酒店,关照他上车。

权磊发动汽车,回头见赵董事还站在那,脸上堆着笑容,那笑似乎已僵在脸上,成了肖像的一部分。他厌恶地转回身。心想,自己一走,他肯定又换上另一副表情,说不定骂自己一顿也未可知。哼,管他呢?脚正不怕鞋歪,既然自己做的对,难道还怕他不成!权磊加快车速,往欧洲小镇驰去。

然而,世界上的事偏偏没道理可讲。权磊心里明明知道自己做的对-幸亏刚才反应敏捷,当机立断,让一场阴谋政变胎死腹中,没有酿成什么大错。可不知为什么,他并没有平乱安抚后的欣慰之感,反而觉得郁郁的,脑子昏沉沉的,好象做错了什么,胸口直堵的荒。到了左岸家,原本不想和她讲今晚发生的事,可还是忍不住讲了。

“你说,我这么做对吧!”末了,权磊有些不自信地问,仿佛急于得到肯定似的。

左岸一边听,一边搅拌着杯里的咖啡。见权磊问她,抬起头瞟了他一眼,又埋头继续搅拌。她望着杯中形成的褐色漩涡,凝眸深思。

“怎么,我做的不对吗?”权磊又问,语气更加不自信了。

左岸眼睛依然盯着杯子,用她谈事时特有的略显冷漠的语气道:“对不对,要看从哪个角度讲了。如果从感情的角度讲,你这么做当然对。但从利益的角度讲,就不对了。”

“为什么?”

“因为-”左岸抬起头来,看着权磊,迟缓了一下,“因为商场和官场一样,高层斗争都是你死我活的。你和姚明远本来就有分歧,这种分歧不是量上、而是质上的。你们根本就是两种人,两种经营理念。姚明远是保守型,喜欢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而你是激进型,愿意险中求胜,不计后果。你们之间有矛盾是必然的,而且是不可调和的,以后还会越来越大,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暴发。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他亡。如果不想走到这一步,就得尽早想办法把他除掉。把大权独揽于股掌之中,让公司完全按照你的决策运作。”

“可是,你也知道,姚明远失妻别子,已经够惨的了,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下得了手!”

“下不了也得下。现在时机正好-趁他威望最低,以后你就是想除,还未必除的掉。”

“这-”权磊抬眼看着左岸,目光中流露中不满:“你说的容易,做起来也不难,因为你没和他在一起过,你们之间没有感情。我们可是一起摸爬滚打了20年,20年那,人生能有几个20年,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怎么能忍心一刀斩断!”

“可是-”左岸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道:“一个人不应该带感情上战场,那样只会死的快。”

权磊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左岸。他知道,左岸说的对,差不多就是真理,但不知为什么,这种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听着心里十分不是味。

左岸仿佛猜出他心思似的,顿住不说了。半晌,方才开口道:“你说的对,我是局外人,说说容易,如果这事摊在自己身上,未必能做的到。毕竟有感情在里面,感情的事最复杂,不可能像对陌生人,勾一下板机那么简单。怎么做还是你自己定。不过有句话我说了你别不爱听,其实你现在和姚明远的感情已经很脆弱了,就算你介绍舒晗给罗爱萍立遗嘱这事他不忌恨你,但在大为自杀这件事情上,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