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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兴奋后,疲倦悠地袭来,权磊迷迷糊糊睡着了,恍忽觉的有人推自己。

“喂,醒醒,都12点了。”左岸一边推他,一边轻声道。

权磊翻了个身,把她抱在怀里:“睡吧,我今天不走了。”

左岸怔了一怔,以前两人约会,不管呆到多晚,权磊都会回去,从不在这过夜。

“快起来,收拾一下。”左岸又道。虽然也想和他多呆会儿,但他是有家室的人,如果彻夜不归,家里那位会怎么想。

“我不是说了吗,今天不走了。人家怪累的,让我好好睡。”

权磊闭着眼睛道,喃喃道。那副样子,活像个年幼贪睡的小孩,与平日果敢坚定、雷厉风行的他竭然不同,左岸不忍心再叫他。心想:也许他出差回来,瞒着家里。那样的话,倒也不碍事。这么想着,困意袭了上来。

左岸闭着眼睛,躺了半天也没睡着。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一个人睡了,身边多了一个人,尽管是自己爱的人,还是一时有些不适应。她开始默默地数数,睡意渐渐袭来,这时,权磊发出一阵轻微的酣声,声音越来越大。左岸推了他一下,声音没了。过一会儿,又重新响起来。左岸长叹口气,轻轻拿开权磊的胳膊,起身下床,披上睡衣,踮着脚尖走出卧室,到楼上榻榻米上睡去了。

清晨,一楼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权磊翻了个身,睁开眼睛,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一瞬间想不起身在何处。他坐起来,看到对面墙上左岸的画像,猛然想起昨晚的事。可床上空空如也,不见左岸的影子。

权磊吓了一跳,赶紧披衣下床,去找左岸。一楼没有,又上二楼,找到还在榻榻米上熟睡的左岸。只见她两手弯曲举过头顶,做投降状。一头短发紧贴额前,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睑,脸上的皮肤因刚刚被滋润过愈发细腻、红润。权磊心中升起无限爱恋,俯下身,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动作很轻,但还是把左岸吻醒了。

“嗯,几点了?”左岸懒洋洋地问。

“快7点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不喜欢我啊!”

“没有啊,我只是习惯一个人睡。来,抱我起来。”左岸张开双臂,撤娇地道。

权磊把左岸抱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放回榻榻米上,自己紧挨着她躺下。

“这次去深圳顺利吗?”左岸问。

“还行——”权磊道,猛然想起照片的事,一个鲤鱼打滚,爬起来就往外跑。左岸不知何故,瞅着他的背影发愣。

权磊咚咚咚下楼,从包里找出从飞机上带回来的宣传册,又呼哧哧跑上楼,指着封二上的照片问:“你看,这张照片是不是你的?”

左岸定睛一看,眉毛往上一扬:“是,你在哪看见的?”

权磊舒了口气,兴奋地道:“在飞机上,是不是没经过你授权?”

左岸一耸肩:“我都没见过,授什么权?哼,连名字都不署,简直是一帮强盗。”

权磊一把抓住左岸的手:“听着,我让你起诉他们,律师和费用我来安排。”

“为什么?你不是反对我起诉吗?”左岸不解地问。她的作品经常被报刊转载,不付稿酬不说,有时连名字也不署,找上门去还爱搭不理,左岸几次想用法律手段追究,都让权磊劝住了。说什么打官司太麻烦,浪费时间和精力,还不如多拍些好作品。现在怎么忽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弯,鼓动自己打官司了?

“是这样,商业银行欠我们一笔工程款,如果我们起诉,他们会打通法院,拖着不判。所以想借用媒体的力量。但我们只是普通的经济案,媒体未必感兴趣。而你不同,你身份特殊,你起诉他们,媒体会抢着报道的。”

“就算这样,和你有什么关系?这是两件不相关的事。”

“我可以让它们相关啊!我想好了,这么办:我们公司买断你这张照片的版权,数额吗,就定5万好了。你来起诉商业银行,索赔50万。理由是我们公司发现这张照片被商业银行使用,认为你违约,向你索赔50万。而你并没授权商业银行使用,故而起诉他们,让他们承担该责任。”

“你这不是让我作假吗?”左岸语气中透着不快。

权磊一摇头,道:“不,不算作假。我让下面广告公司和你签一份正式合同,只不过日期提前,并从公司付给你5万元。你只需要在合同上签个字,再给律师一份授权委托书,剩下的事由我来办。”

左岸觉的哪儿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什么,就没言语。

权磊看着她,不无得意地道:“怎么样,还是我聪明吧。想出这个办法,可谓一箭双雕。你一幅照片赚5万,我又能要回我的一百万。等着瞧吧,只要一见报,陆文鼎那小子非来求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