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海棠庄情痴舍身,地藏殿灵光还魂

众人一时看去,却是目思琴,手持乐神琴挡在门口。

风子婴上前几步道:“目姑娘,你虽是目焱的女儿,我却也不想为难你,你最好不要阻拦我们。”

目思琴回道:“多谢风长老眷顾,只不过目思琴既为人女,不得不尽孝道。”话音犹泣,脸上泪光闪闪。

光波翼也近前道:“燕儿姑娘,请你让开。”

目思琴道:“光波大哥,对不起。今日燕儿若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请不必手下留情。”说罢手抚琴弦。

光波翼眉头一皱,忽听一声大叫,回身看去,只见花粉正左手扣住南山的咽喉,将南山揽在怀中,右手以空无常对着南山的颈部,将南山向山庄门口拖来,显然南山已被花粉封了穴道,浑身动弹不得。

光波翼拦在花粉面前,喝道:“花粉,你做什么?”

花粉道:“谁敢动我姐姐,我便杀了这姑娘。”

光波翼道:“花粉,你快放开她,不要逼我出手。”

花粉哼道:“四年前你就该杀了我,如今还啰唆什么?光波翼,你趁早动手吧。”

南山叫道:“既然你们两个都想被哥哥杀死,何不直接去哥哥那里领死?抓我做什么?”

“闭嘴,你这小贱人,再敢出声我便先杀了你!”花粉斥道。

石琅玕近前急道:“花粉姑娘,手下留情,在下有话对姑娘说。”

花粉怒目道:“什么都不必说,本姑娘今天便没打算活到日落。”

石琅玕微微一笑道:“好,姑娘的勇气在下佩服。不过,姑娘难道就不想在死前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花粉道:“你又怎会知晓我的身世?”

石琅玕道:“适才在下从那位琴前辈心中看到了一些姑娘的事情,可惜琴前辈也不知姑娘的身世究竟如何,只知道姑娘自幼便被抱来谷中抚养。如果姑娘不介意,在下愿意帮助姑娘解除疑惑。”未及花粉答应,石琅玕便已眯起双眼。

花粉道:“你休要以此诱我上当,你们都给我让开,否则我一剑杀了她!”空无常的剑尖随之抵在了南山的皮肤上,吓得南山惊叫了一声。

光波翼道:“花粉,你应当清楚,我若想进庄,任谁也拦我不住。你们姐妹二人又何苦如此相逼?”

花粉苦笑一声道:“是,你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忍术了得,罕人能敌。如今你已不是我们的帮手,而是我们的仇家,今日带着这许多高手来寻仇,我们哪里拦得住你?左右我也要孤零零地赴黄泉去,正好带着你这位心爱的小姑娘同去,也好在黄泉路上给我做个伴!”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

光波翼见状,竟一时语塞。

忽然花粉大叫一声,右手中的空无常倏然脱手,光波翼忙叫“住手”,却为时已晚,只见一道细细的气流疾速射向花粉面门,常人根本无法看见。气流正中花粉眉心,这一次花粉未及叫唤一声便倒在地上。

原来风巽见花粉以南山做人质,要挟众人不得近前,只怕拖得太久,被目焱伺机逃走,便趁花粉与光波翼对话分神之际,猝然出手,先以心风剑刺伤花粉右腕,打落她的空无常,再放一剑刺中花粉眉心要害,以免她再出手伤害南山。

突生变故,目思琴大叫:“花粉!花粉!”

石琅玕也已睁开双眼,叫道:“这姑娘是友非敌,快快救她!”边说边与光波翼一同抢上几步,石琅玕抱住南山,为她解开穴道,光波翼去探看花粉,却见她已没了鼻息。

一人飞速奔到近前,俯身察看花粉脉息,正是药师信。

石琅玕在旁说道:“这姑娘与目焱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惜她尚不知晓。”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不知花粉身上还有何离奇故事。

此时药师信却无心理会这些,忙将一颗药丸塞入花粉口中,抱起花粉,不发一言,迅速奔行而去,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目思琴见花粉中剑,生死未卜,不由得悲愤交加,又听得石琅玕说花粉与目焱有不共戴天之仇,虽然讶异,但变故频生之后,却也无心理会。当下左手捧琴,右手五指狂拨,琴声铮铮响起,便如千军万马一般,杀气腾腾。

众人忙纷纷纵身跃开,凝神调息,对抗琴声。

石琅玕更是抱起南山,左手捂住南山的左耳,将南山的右耳贴紧自己的胸膛,飞也似向远处奔去。南山不知琴声厉害,一路挣扎叫道:“臭石头,你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一边不停踢蹬捶打石琅玕。石琅玕哪肯理会,生怕南山被琴声所伤,一直奔出数十丈远,那琴声听起来已不觉刺耳,方才将南山放下,向她作揖鞠躬,耐心解释。

这边早有几人已按捺不住,同时向目思琴出手。

目思琴只管奋力拨琴,并不理会那几人的攻击,谁知那几人的攻击竟在目思琴身前十余步外被凭空拦住,无论是风、是水、是沙石,还是星镖等暗器,均好似撞到墙上一般。原来那琴声不但极具攻击性,又竟然在目思琴身体四周形成了一张无形的保护网,将目思琴罩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