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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时,如月郡主和柳勇成了亲,至下旬,夏如风携了左梨回大夏国。林媚和柳永一起去送左梨,少不得洒泪而别。

却说柳婶娘见如月郡主虽不大通大周礼俗,却虚心下学,对她这个婆婆也礼敬有加,一时松了一口气。如月郡主相貌虽不美,终是堂堂郡主,这般草率嫁了一个平民,婚事又办的仓促,柳婶娘还是有一丝内疚的。因亲自教导着管家理事,婆媳居然相处的甚好。柳勇读书不成,经商却有天份,在柳永的帮忙下,赁下一间香料铺,做起香料生意,养妻活儿却是没问题的。

令众人意外的是,如月郡主整天扮成男子和柳勇同进同出经营香料铺,夫妻有说有笑,居然极是恩爱。

柳婶娘也有点吃惊,一时又把原本送到如月郡主身边的丫头收回自己身边服侍。寻思柳勇和如月郡主既然恩爱,迟早会生下儿子来,这会可莫要叫一个丫头先怀了孩子。因柳勇还没碰那个丫头,柳婶娘放下心来,打算先观望一阵再作打算。若如月郡主真心和柳勇过日子,又能生下儿子的话,这丫头还是送回族长那儿得了。

林媚见如月郡主来状元府的次数渐渐少了,探听得是和柳勇出进同出的,也为他们高兴,笑跟柳婶娘道:“郡主直性子,并不藏着掖着,却是好相处的。婶娘应该放心了!”

柳婶娘笑了,“这却是姻缘天定的事了。谁能想到他们就这样合得来呢?有那起看着金童玉女天生一对的,偏生喜欢三天两头吵架也是有的。”

柳婶娘说话的当儿,罗明秀却和苏仲星正在吵架。

“表哥,那林媚成亲两个月了,你居然还记着她。我知道,你一直后悔和她退了婚,悻悻不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当初直接跟我说,心里已有了她,再没有我,我早就回家了,何必还待在苏府看你们脸色?”

“表妹,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哪是那样?到了今日,你还想欺我?”罗明秀又气又恨,哽咽道:“我说你为何一直喜欢穿那对破鞋子,原来那鞋子不是丫头做的,却是林媚做的呀!这还好,居然把鞋子穿破了,露出夹层所绣的并蒂莲。这下知晓她当初的心意,更是挂念了吧?”

“表妹,林媚已为人妻,你又何必再说这些话?”

“怎么,还护着她?还不许我说她一星半点呀?”

“表妹,你不过是见着林媚嫁得好,心下不忿罢了,何必拿我撒气?”苏仲星也有些羞恼,他实在想不到林媚当初做的鞋子夹层中,居然绣有并蒂莲。这会虽着人把鞋子扔了,偏罗明还不依不饶,也叫人头痛。

“你说什么呢?她嫁得好关我什么事?我……”罗明秀不由捂脸哭了起来。

苏仲星一时也知道自己语气重了,不由叹口气道:“好啦,我一定想法考上进士,到时迎了你过门,一样封个诰命夫人可好?”

“谁要当什么诰命夫人?”罗明秀跺脚道:“我这会就去写信,让爹爹派人来接了我回家。”

“表妹,咱们自小儿一起长大,情份岂是别人能比?你何必这样?”苏仲星之前虽对林媚还有一丝念想,自打林媚成亲,这念头早压了下去,见罗明秀又挑起往事,心下烦躁,这才多说了几句,这会见罗明秀闹着要回家,心知罗家现下是罗明秀继母做主,回去了也没好果子吃,只是哄道:“你要走了,我就没心思念书了,要是没了心思,明年考不上进士怎么办?”

“谁管你呢?”罗明秀一听,不由“啐”道:“收起你那甜言蜜语,留着哄别人吧!”

罗明秀的话音一落,外间传来苏老夫人的声音道:“我说不见了你们,原来在这儿吵嘴呢!一天一天不叫我省心。”

见得苏老夫人进来了,苏仲星和罗明秀皆止了声音。

苏老夫人也知道罗明秀的心病,她现下及笄了,还待字闺中,就怕和苏仲星这头婚事有变卦,这才借机闹了出来的。因沉吟着,当初林媚若没有出现,说不定罗明秀已和苏仲星成了亲。解铃还须系铃人。少不得候个空子着人请了林媚过府,让她劝说一下苏夫人,把苏仲星和罗明秀的婚事作实了,正式定下亲来,也叫罗明秀吃个定心丸。

婚假过后,柳永便正式进了翰林院。他本来有状元之才,办事又不是一味死板,不过一个月上头,上下下下对他倒是赞誉有加。更兼翰林院士是苏仲星的父亲苏家声,正经把柳永当义女婿看待,有心提携,这么一来,柳永办事自然顺利。就是元宗皇帝,也私下召见了柳永两次。一时各府里的夫人心眼都活络起来,借着由头请林媚过府小聚拉拢关系。

林媚因有侯府义女的身份,先头又是跟在永平侯夫人身边见过好多府里的夫人,应酬起来也落落大方。更兼周敏敏和史平云三天两头来找她一起出门,日子却过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