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力

  京宿官道边上不远处镜湖边,激战正酣。

  侍卫统领几乎在发现逃俘的下一刻就带着侍卫们迎了上去,狭路相逢,本就避无可避,身后还有那么多小姐妇孺,就算不为她们,就看这些战俘狰狞凶恶的样子,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么大一群阻碍。

  他可以肯定这群人身后必有追兵,为了不让追兵知道逃犯的动向,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群人拦在路上的人,更可怕的是,如果让这群逃犯伤到他们所保护的人,不仅自己,就连自己的妻儿也不会逃过京城那群大人的怒火。

  想必其他侍卫也是这般想的,当即拔刀迎上,人数上虽是侍卫队占优,而且侍卫队装备好,精神气佳,却不如这帮逃犯经历数次战场搏杀,又是亡命之徒,招招狠手,还用战场上的抱团拼杀,侍卫队堵在镜湖通往官道的路上,牢牢护住后面的女眷们。

  虽然都是一些将门女子,但是毕竟没有亲历战场,贵妇小姐们都吓得花容失色,战斗来的太快,让她们措手不及,想跑,背后只有山林和湖泊,只能缩在一起哭泣。

  唯独少数几个颇有些经历的女人还维持着冷静,其中自然包括薛棋芳和唐七。

  薛棋芳初时也吓了一跳,见侍卫队不会一下子被击垮,硬是冷静下来,大声道:“姐妹们别怕!我们的丈夫,儿子,兄弟,个个经历的都是比这凶险十倍百倍的战场,不都好好的吗?我们的将士兵精且勇,对方不过一群宵小之徒,有什么可怕的?!”

  她说罢,众女眷果然安静了不少,薛棋芳见场面镇定下来,看看四周,无处可逃,还是茫然了,她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唐七的手:“难道便只能靠他们了吗?”眼神紧紧盯着侍卫。

  唐七点头:“嗯,只能靠他们了。”顿了顿,又道,“往山里跑,往湖里游,你们都逃不过。”想了想,又怀疑了,“我说不定也不行。”

  “嗤,说的你以前多厉害似的。”

  薛棋芳想了想,拔下手头的簪子,尖利的头朝外,厉声道:“姐妹们,拿出点防身武器,若是有人溜过来害过来,我们一人一下戳死他!”

  话音刚落,侍卫队真有一个地方被杀出一条缺口,随着一个年轻侍卫的惨叫,一个衣衫褴褛的逃犯挥着大刀冲了过来,他们的想法很简单,眼前这群锦衣华服的贵族女子,随便挟持一个人,就足以要挟那些侍卫停手,顺便应付后面的追兵了。

  这一群人中,真正的主子不过十个,剩下三十多个女的不是丫鬟就是婆子,一个两个都是没见过什么阵仗的,见一个面目狰狞的汉子冲了过来,再强悍的心理准备也吓成了渣,尖叫着躲避,乱成一团。

  唐七本以为薛棋芳那般临危不乱的样子,定会镇定迎敌,却不想她也吓得脸色刷白,拿着簪子的手都得都有了残影,眼睛死死盯着扑向她的逃犯,却死活不见她扎过去。

  眼见着人近了,还有不堪的婆子吓得倒在地上,更有不知谁将本就站在前面的薛棋芳往前推了一把,薛棋芳这才恍然梦醒,尖叫着一簪子扎过去……自然被轻而易举躲过。

  那逃犯像抓小鸡一般轻松的伸手过来,眼见着就要碰到薛棋芳的手臂,拿刀的手腕忽的一疼,他蓦地警醒,并没有下意识的松手,反而握紧了刀往旁边砍去,却见刀砍的方向,一个素衣小姑娘极为轻松的躲过大刀,一手拿下头上的簪子,直接扎向了他的手腕。

  这一扎着实用力,簪子直接插在了他手腕上,逃犯剧痛欲死,只得松手,那姑娘夺了刀,二话不说,拦腰一劈……

  血溅三尺。

  逃犯倒在地上,腰腹间隐隐有蠕动的场子流出来。

  众女极度的惊吓后又见如此血腥的场景,一个接一个的呕吐起来,唯独薛棋芳脸色苍白,虽惊魂未定,却能强忍恶心的感觉抓住满脸血却面无表情的唐七道:“妹妹,妹妹你怎么样?你还好吗?伤着没?”

  唐七像是反应过来,她小手抓住刀似乎有些勉强,但是却挽了个漂亮的刀花,对上薛棋芳担忧的脸,却露出了一个极为开心的笑容:“我好像很好。”

  “什么很好?”薛棋芳又看看前面,虽然又有人把那个缺口堵上,但是双方对打间,侍卫队人数上的优势正在渐渐消失,她不由得满脸焦急,想到若是侍卫队不敌,光凭唐七这一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无法保全大家,不由得悲从中来,“妹妹,你是个有本事的,等会若是他们冲进来,姐姐们拼死也要护你出去,你,你活着才好告诉后面的人,逃兵们在这儿,他们要往镜湖山里逃,还有,还有……让世子别娶我妹妹做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