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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回到楼上的212号房间,漫不经心地换了50个频道,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都是平常乱七八糟的大杂烩:新闻,电视剧,瞎闹,运动。我一直在换台。要是在家,我会用电脑工作,或者跟吉妮或孩子们聊天,或者换灯泡,或者躺在沙发上一边给贾斯伯挠背,一边看扬基队的球赛。但扬基队今天没有比赛,而且我决定不带电脑来(其实是吉妮的主意。离工作远远的,她会说),所以就有了小空当,平时是用那些东西来填满的。我换啊换,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也没定下来看什么,然后我又喝了半杯水,走向书桌,给我的大女儿写下这封信——她留存下来了——用的是萨特将军的信纸:

亲爱的小塔:

你好吗?老爸在给你写信。我在想着你和安东尼,我想你们。如果你们俩现在关系不错的话,告诉他,明天我会给他写信。

离开家庭给了我思考的时间。我有时会想,因为我们每天都能见到彼此,所以倾向于不把对方当回事,被卷进所有关于衣食、金钱、规矩的日常细节里去。你现在处于构想自己未来人生的年龄,你母亲和我都知道,我们只想让那种人生尽可能最好。有时可能看似是我们把你关进了笼子里,每天都把铁栏弄得更密实一点,嗯,那不是我们的本意。我们的本意是,每隔一天更密实一点!

我装傻了,好吧,对不起。这一天太漫长。等我回家会跟你讲的,但我正带着某个你姑姑介绍给我的灵性大师开车去北达科他州。他人还不错。

我只想写信告诉你,我爱你,你和弟弟就是我和你妈妈的一切,你们的幸福对我们意味着一切。等我回到家,如果你能腾出时间的话,我带你去米契吃早餐。周六。随便你几点起来。一点去米契吃早餐,如果你愿意的话。来个约会。杰瑞德会嫉妒死的。

给你我所有的爱

爸爸

我把便笺从头到尾读了两遍,折好放进信封里,封上口。我刷好牙,泼了几把水到脸上,脱掉衣服就上床了。床感觉太大,酒店的床总是感觉太大,因为床上没有吉妮。我睁眼躺了一会儿,听到又一辆马拉的车子从窗下经过,我在思考,向孩子传达深爱怎么就这么难。我自己的父母,在我看来,干脆就放弃了那么做的念头。又或许,关于该如何做尝试,他们的父母甚至从没给他们像样的示范。又或许他们只是假设自己爱得非常明显,根本不需要挂在嘴边。或许农场生活的磨砺把他们所有的能量都耗光了。我记得有一次,我们难得一家人一起出门吃饭,看到对面卡座的一家四口。那家的小孩跟西西和我差不多大,一定也是十一二岁。但他们的父母一直在触碰他们:胳膊搂着肩膀,手抚在手腕上。我记得那让我悲伤,那种悲伤似乎缺少男子气概,所以我从没对任何人提起过。这是牧场生活不可或缺的能力,很好地掩盖你的伤痛。我想着想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