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7 监听 1972-1974年 第五十二章(第2/9页)

乔治给玛丽亚写了一封措辞圆滑的信,信的开始是这样的:“我不希望你从别人那里听说这事。”他告诉玛丽亚自己和维雷娜又在一起了,而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玛丽亚以充满朋友情谊的口吻回了信,乔治和玛丽亚又回复到尼克松辞职以前的知心朋友关系。但玛丽亚依旧单身,也没来参加乔治的婚礼。

跳舞的间歇,乔治与父亲、祖父坐到了一起。列夫饶有兴致地喝着香槟,笑话一个波兰主教刚刚当选了教皇。列夫有许多关于波兰教皇的烂俗笑话。“他创造了一个神迹——让瞎子的耳朵聋了。”

格雷格说:“我觉得这是梵蒂冈教廷非常激进的一项政治举措。”

乔治对父亲的话很吃惊,但格雷格说话通常都是有依据的。“怎么讲?”乔治问他。

“天主教在波兰比其他东欧国家都更受欢迎。波兰共产党不像其他国家的共产党那样强硬,完全压制宗教的传播。波兰有宗教出版社,有天主教大学,还有形形色色致力于庇护持不同政见者和观察践踏人权的行为的慈善组织。”

乔治问:“那梵蒂冈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造成不和。我想他们应该是把波兰看成了苏联的软肋。你看着吧——波兰教皇的作用不仅仅是在阳台上朝游客挥挥手。”

乔治想问父亲新教皇上台后会实施什么样的政策,但这时俱乐部突然安静下来,乔治这才意识到卡特总统到场了。

在场的的所有人一齐鼓掌,甚至连共和党人也鼓了掌。总统吻了新娘,和乔治握手,从侍者手里接过一杯粉红香槟,不过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

卡特总统和民主党长期支持者珀西夫妇交谈时,总统的一位助理走近乔治。寒暄了一番以后他问乔治:“你考虑来众议院情报委员会就职吗?”

乔治非常高兴。议会的专门委员会的工作非常重要。委员会的议席代表着一种力量。“我在众议院才仅仅待了两年。”他说。

助理点点头说:“总统致力于黑人议员的发展,蒂普·奥尼尔同意让你进情报委员会。”蒂普·奥尼尔是众议院多数党领袖,有权授予专门委员会的席位。

乔治说:“我愿意尽我所能为总统服务——可怎么会是情报委员会呢?”

联邦调查局和其他情报机构向总统和五角大楼报告。但在理论上,它们却需要国会的资金投入,受到国会的授权和控制。为了安全起见,控制权被授予了两个情报委员会,一个在众议院,另一个在参议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助理说,“情报委员会的议员一般都是倾向于军方的保守人士。你在越南问题以及中央情报局在水门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问题上抨击过五角大楼。可这正是我们需要你的原因。当下这些委员会起不到监督作用,只会跟在后面鼓掌。能容忍杀戮的情报机关本身就是杀人凶手。所以我们需要能提出尖锐问题的人进入众议院情报委员会。”

“情报界会被吓坏的。”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助理说,“在经历了尼克松时代所扮演的不光彩角色之后,情报界是要重组一下了。”这时助理把目光投向舞池的另一头。循着助理的目光望去,乔治发现卡特总统正要离开。“我必须得走了,”助理说,“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吗?”

“不需要,”乔治说,“这个委员我当!”

“让我当教母?”玛丽亚·萨默斯问,“你是认真的吗?”

乔治·杰克斯笑了。“我知道你不怎么信教。其实我也不怎么信教。我去教堂是为了取悦于我的母亲。维雷娜过去十年只进过一次教堂,那是在我们结婚的时候。但我们都想让你当我们孩子的教母。”

乔治和玛丽亚在国会山一楼众议员餐厅的著名壁画《康沃利斯请求休战》前吃午饭。玛丽亚吃的是肉馅卷,乔治吃色拉。

玛丽亚问:“孩子什么时候出生?”

“大概还有一个月——应该是在四月上旬。”

“维雷娜感觉怎么样?”

“很不好。不是昏睡就是对我发火。她还感觉很累,总觉得非常累。”

“这种症状很快会过去的。”

乔治回到了刚才那个问题上:“你愿意做我孩子的教母吗?”

玛丽亚仍然避开了这个问题。“为什么要我当?”

乔治想了想。“我想是因为我信任你。除了我的家人以外,我想这世上我最信任的也许就是你。如果我和维雷娜因飞机失事而亡,我的父母老迈或者死去,我确信你会以某种方式把我的孩子照顾好。”

玛丽亚显然被感动了。“听你这么说真是太好了。”

乔治觉得玛丽亚也许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但是他不会把这种话说出口——乔治估计玛丽亚应该有四十四岁了——这意味着玛丽亚可以把过剩的母爱垂注在朋友的孩子们身上。